“观城外匈奴大军,足有数万之众。蛮夷突至,我军猝不及防,准备不足。兵危将寡,城外匈奴游骑四弋,求救的信使皆被射杀,消息也传不出去,离石危矣!”郡尉出身体世家名门,倒是有些见识,沉声答道。
堂上又是一阵沉默,嗟叹声起,有些混乱,太守见状,忍不住拍案制止。堂上顿时一静,太守扫视诸人一眼,转头问首座郡尉:“如今城中可用之兵力有多少?”
“郡兵、衙役两千,再征召些青壮能凑够三千之数已是极限,且战力堪忧,比起城外的数万匈奴骑兵,我军实在势弱啊!”郡尉沉重出言,道出双方对比,言语间明显没有守住的信心。
城中的世家闻言,不少都面露惊惶,离石局势竟然糜烂至此。又是一顿争执议论,手中无牌,也讨论不出个结果。
“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为今之计,我等只有死守城池,绝不向匈奴低头,否则城破,城中百姓要受苦受难了。匈奴此番如此大的动作,绝对无法隐藏多久,附近州郡一定很快得到消息。太原臧使君还有刺史张使君定会派军来援,如今需得城池上下一心,共拒敌寇,还望诸位贤达倾力支持!”还是太守沉凝拍板道。
“全凭使君安排!”想不出什么主意,堂上众人一齐称诺。所有的世家也一样,不敢怠慢,若是中原的世家恐怕还想着保存实力。这些边郡的地头蛇可不一样,他们心里清楚,若是匈奴破城,他们可就损失大了甚至身亡族灭,谁叫大部分的财富都掌控在他们手里,自然会被匈奴作为首要针对目标。
匈奴大军修养三日,彻底消除长途奔袭的疲惫,开始缓缓向离石县城逼了上来。这三日,可城中守军感到莫大的压力,初始血气上来,还有与匈奴拼命的意思。经过三日的沉淀,包括将官在内,心里都有些忐忑了,更何况杂合的普通士卒了,一个个惶恐不已。
稽娄渊一声令下,上万大军出阵,匈奴勇士下马,架起云梯,直奔城垣。城中守军人少,每面城池守卒不满千人,且战力低下,稽娄渊很是简单地四面围攻。
沉寂了许久的离石四周,顿时杀声四起。自古以来,攻城之战,最为残酷,尤其是如此强攻。纵使汉军战力杂合,人又少,仍就给匈奴造成了不少伤亡,不少士卒还未接近城墙,便被城头的箭羽射倒。
凭借着初时的血气,城上守军还能与攻城匈奴打的旗鼓相当,滚石檑木箭矢齐下,阻住了几波欲攀城而上的匈奴士卒。但时间久了,有数千匈奴善射之士在外不断抛射压制,城上汉军的伤亡也开始加大。
终不是汉军精锐,经过匈奴一个多时辰源源不断的强攻,汉军守势开始动摇。尤其是临时征召的青壮,纵使有北地男儿的血性,但未加训练,不习战阵,面对残酷的血雨腥风,首先在巨大的压力下崩溃。在匈奴士卒登城而上之后,离石便已迈向陷落的深渊。
又半个时辰,巨大的实力差距下,稽娄渊又不恤伤亡,汉军终于受不住,溃散城破。首先是西城,而后其余三门匈奴随之破城而入。
远望着兴奋冲进城中的匈奴士卒们,稽娄渊嘴角露出一点笑意,随即一沉:“看来也要着手加强匈奴士卒的步战训练了。”方才的攻城之战,纵使是以短击长,在稽娄渊看来,伤亡仍旧大了些。仅西城,损失的将士,足有五六百。
待城中汉军清剿干净,稽娄渊在大军的护卫下缓缓入城。目光看向东北方向,太原的臧旻该有动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