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听到须卜赤弇对五原的禀报,提了一句轲比能,一直面色淡漠的刘渊终于动容了些,带着惊讶。望着须卜赤弇疑惑的表情,刘渊收敛表情,淡淡吩咐道:“带他来见我!”
跨过门槛,轲比能小心翼翼地步上大堂,突然从俘虏营中被拉出,说匈奴大单于召见。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忐忑,各种念头在脑海大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偷偷抬眼望了望,两边立着不好持刀侍卫,须卜赤弇恭立在侧,主座那个人该是匈奴单于刘渊了,轲比能心中明了。堂上很静,哪怕轲比能落脚很轻,也能听到鞋地摩擦的声音,轲比能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紧张。
“轲比能拜见大单于!”近前,跪下,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沉重的响声,伏地拜道。
从轲比能进门开始,刘渊便聚精会神地盯着他,这个在前世留下偌大的名声,威行漠南,几乎重新统一起鲜卑诸部的人,刘渊可不陌生。
此时还是个青年,刚刚闯出些名头,观其行举,留给刘渊的第一印象便是“这是个聪明人”!下跪拜见没有一丝滞涩,是个能屈能伸识时务者。面相头角峥嵘,虽然受奔波影响,身形狼狈,但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英气。
过了足足一炷香,刘渊仍不发话,眼神明亮,只是地盯着轲比能。这些年,刘渊的耐心可是越来越好了,枯坐至此,没有丝毫不耐。
轲比能此时可做不到刘渊这般,小腿跪得有些发麻,紧贴着地板的额头感到一阵生疼,紧张的汗水顺着面颊底到地上。
“起来吧!”终于听到刘渊的声音,轲比能大脑中绷紧的弦终于一松,也不擦面上的汗,起身恭恭敬敬地候着。
“轲比能……”
……
休整多时的匈奴大军,跨过荒干水,经北舆,过武泉,翻阅阴山余脉,直入鲜卑境内。出塞之后,一路向东,被刘渊指为向导,带着数百鲜卑人,居大军之前。
到此时,轲比能脑海中仍然时不时回忆起当日受刘渊召见的场景,审视的目光让其极不自然。仅仅轻描淡写的一句:“你可愿为本单于得仆臣?”紧接着便是隐隐约约的杀意袭来。
“小人愿意!”根本不敢有其他想法,四个字便脱口而出。而后便听到“退下吧”三个字,在刘渊玩味的目光下,告退而出。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匈奴的千夫长之一,轲比能实在不明白,大单于刘渊为何会对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另眼相看。
刘渊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在听到轲比能的名字时,他的第一意识便是抹杀了他。前世怎么也是个枭雄,今朝有机会怎么也要将这“威胁”抹除了。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此时手下可缺少人才。轲比能在鲜卑中算是英杰,此时对自己也实无太大威胁,轻易杀了未免太过可惜。
先收为己用,以观后效,没准能给自己带来些惊喜。好好控制住,也不虞其有什么异动,这个世界的轲比能,或可真能成为匈奴的大将。
收回心思,轲比能望着周边熟悉的草原,这本该是鲜卑腹地,如今自己却带着“外敌”而归,虽然是草原人,心中仍然有种淡淡的别扭感。
轲比能是看出来了,有匈奴这只雄起的猛虎在,昔日的大鲜卑迟早有一日会为其所吞。匈奴人的勇悍,军队的严明强大,让轲比能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