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支军队的统帅,王匡睡得很晚,困意更甚,但骤闻杀声,也立时惊坐而起。慌乱中持剑出帐,便有亲兵惊惧禀道:“主公,敌军夜袭!”
哪儿用听其讲这废话,纵目一览,便是满眼的火光,数不清的董军肆意地屠杀着其麾下将士。河内军士已然大乱,四散奔走,像一只只绵羊,被驱赶践踏,收割性命。
王匡眼见董军中冲得最前的一将,尤其残暴,十分悍勇,所过之处,尸首遍地,正是樊稠。
脸皮抽动几下,见着乱成一锅粥的军队,王匡忍不住大声道:“令各级军官,給我稳住军心,指挥将士抵抗反击!”
命令虽下达,但收效甚威,河内军已然被冲散,岂是其一句话便能收束抵御的。
“韩浩呢?”王匡急了,忙问左右道。
“不知!”
“可恶!”王匡怒骂一声,有些乱了方寸。
王匡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樊稠的动静,命令步卒继续进攻,自己却亲提数百骑卒,直奔王匡而来。
王匡身边只有两百余兵士还忠心地保护着他,然一干亡魂丧胆之卒,哪儿是樊稠铁骑的对手,只一冲锋,便支离破碎。本就紧张不已的见着不断逼近的樊稠,对方脸上的狞笑,让其头皮发麻,其手中的战刀在王匡眼中显得那样清晰。
打了个激灵,摸了摸脖子,抚平萦绕其周围的凉意,王匡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朝后奔逃。樊稠见状,眼神愈亮了,大叫道:“那是王匡,与某生擒之!”
说完以刀身猛拍马臀,驱着战骑就朝王匡追去,死死地盯着其追杀。两条腿哪儿能跑过四条腿,狂奔不过一刻钟,王匡便跑不动了。气喘如牛,汗如雨下,眼见着纵马不断靠近的樊稠,王匡手足一僵,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绝望。
正待放弃,待死之时,从王匡身后涌出了四百余河内军,持大盾长枪,顶了上来。在一英武不凡的年轻将领统率下,冲至王匡面前,挡住冲击的董军骑兵。
跟着樊稠追击王匡的士卒只得两百余人,见这数百敌军如此不自量力,妄图阻路,也不多想,直接带人欲强冲而过。然而,眼前的河内军,没有他如他想象中那般被轻易冲散,反而如一面铁壁,硬撼他麾下骑卒进攻。
数十名骑士被长枪无情扎死,战马却步,樊稠见状怒了,一边继续命令部下进攻,一边派人调其余董军前来支援围剿,他要将这支河内军一个不留,尽数斩杀。
“元嗣救命之恩,吾没齿难忘!”惊魂未定的王匡对韩浩感激道。
趁着樊稠调兵,调整进攻节奏的功夫,韩浩表情凝重对王匡大声道:“使君,大事已去,诸营皆乱,还请尽快逃出大营,在下为您殿后,抵挡敌将!”
“那拜托元嗣了!”王匡早无召集部将军士反击之心,闻韩浩之言,当即毫无留恋地带领数十亲卫朝西逃去。
望着消失于身后混乱中的王匡,韩浩眼中失望之色一闪,王匡,不当为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