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夏王刘渊大犒井陉将士,上下一片欢腾,被残酷战斗战事打击到的士气,开始慢慢回升。今朝有酒肉,哪管昨日之血战,明日之艰险,尽情享受。
就在关城下,大起十余锅,烹羊宰彘,气氛极其热烈。刘渊亲自下场,敬士卒酒。
喝了不少,刘渊脸上亦是红光满面,不知是醉意还是被冻的。守将府,在地势高处,距离东门很近。站在一座箭楼上,受冷风一激,脑袋一清。
底下夏卒欢庆,尽收眼底,处边关军营,征伐厮杀,哪有如此畅饮之机会,如今自然要好好把握。
“阎柔!”
“臣在!”
刘渊指着底下的士卒吩咐道:“孤来犒军,但关城的守备不能放松,将士不可尽数饮醉。以免未他人所趁。即使,有敌来袭的可能性很小!”
“大王放心!臣已传令下去,将士可畅饮,但不可醉,否则军法处置。臣命校尉杨凤亲自带人,轮班守卫东关!”
“善!”
一直到深夜,之前的热闹慢慢平息下来,井陉再次陷入平静中。坐在阎柔将座上,喝下一口姜汤,祛除身体中的寒气,堂下只有阎柔与李儒二人。
看着阎柔,刘渊提起正事:“阎柔,孤命你经略太行,这一年来,孤很满意。你亲自坐镇井陉,乃我军对袁第一线。对冀州、对袁军,我夏国之中,再没有比你更有发言权的了。孤前番,一心放在河东、放在关中那边,对冀州之事却甚少过问。你,给孤谈谈对冀州的看法!”
“大王!”阎柔闻言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吟片刻方对刘渊禀道:“大王,这一年来,臣最深刻的感受,便是袁军实不好对付啊。冀州,一州之力,人口数百万,物阜民丰,虽自黄巾以来,破败了许多,但底蕴依旧为天下诸州之最。今岁初,袁绍击败公孙瓒,得以全据此地,整合势力,积蓄钱粮兵力,如今冀州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令人生畏!”
“你继续!”
“年初,臣纵横太行、常山、中山、赵国,肆无忌惮,抄掠甚多。但自其为袁绍彻底掌控之后,形势便发生巨大变化。再欲东出,实为艰难。冀州世家堆集,士族众多,在他们的支持下,袁绍有着源源不断的人才可用。就前次战事,仅常山相崔巨业,原本不名一文之人,就能将臣逼迫得狼狈不堪。臣所面对者,如韩猛、蒋义渠,只为袁军普通将校,都感压力。更遑论,袁绍那诸多的谋臣勇将,精卒猛士。”
“听你之言,对袁军,对冀州,倒是极尽赞誉,满满的忌惮之意啊!”消化一番阎柔所言,手指轻敲桌案,刘渊淡淡一笑。
见刘渊反应,似乎并不是很“重视”,阎柔语气有些急切,挺直腰背拱手道:“大王,对冀州,对袁绍,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说到急处,猛咳了好几声,似乎伤到了心肺,脸上挂满异样红晕。
“别急!”刘渊挥手一摆,叹了一口气,刘渊悠悠道:“对袁绍,孤可从未小视过。冀州数百人口,数不尽的良田,只要其稍微发力,便可得十万雄兵。光武籍幽州突骑、冀州强军,方得平定天下。袁绍并非庸人,占了此地,孤岂敢掉以轻心。”
又咳了好几下,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听到刘渊反应,阎柔这才缓过来。旁边的李儒劝道:“阎将军,你乃大王心腹大将,还请保重身体啊!”
“多谢先生!”阎柔自然看得出刘渊对李儒的看重,见其提醒,对其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