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奉出列。
“茅津此地乃我大军粮草军械转运要道,事关重大,孤与你两千步卒把守渡头,不容有失!”盯着杨奉,刘渊命令道。
大手一挥,扫向帐中诸将:“其余人各归本职,大军休整一日,明日起行,沿大道西行,向华阴进军!”
“诺!”
诸将鱼贯而出,只有李儒一人留了下来,看向李儒:“文优,有事?”
眨两下眼睛,李儒喝了口茶,拱手问刘渊:“大王,关中四塞之地,百二秦关,山川阻隔。自东向西,一般有三条路,南路武关那边暂不提,河东在我军之手,若走北路,自蒲坂津渡河,过河可直趋渭河平原。何故要舍近求远,舍易求难,走这山川阻隔的中路?且一路大张旗鼓,行军缓慢,长安那边的李傕与郭汜,纵使矛盾再大,此刻只怕也反应过来了,必会合力对付我夏军!”
“此疑问,文优憋在心中有许久了吧!”刘渊淡淡笑道:“孤率大军自这弘农道西进,来势汹汹,文优觉得李、郭二人会做何反应?”
“以段煨之军,纵使关隘险要,其必不能守,必向长安求援。李、郭也一定不会放任我军轻易跨入关中,定会大举调兵东来阻我!那我军向从此方向进入关中,则更加……”
说到这儿,李儒顿住了,抬眼见到刘渊嘴角的笑意,李儒试探问道:“大王是想将关中各敌军全部调动到华阴一线,毕其功于一役?”
“没错!”刘渊表情一肃,起身指着帐中挂着的地图冷声道:“关中道路狭远,各军阀分驻诸郡,若其据各处城池隘口而守,孤就算自蒲坂津一举攻入关中,一城一邑地拿,非两三年之功不可定。”
“走弘农华阴,虽然费力,却可给李、郭等人将我军抵挡于渭南之外的信心。孤料彼辈定将合力东来,守关却我夏军。孤在此处,施加的压力越大,其来得越快。彼辈号令不一,人心不齐,之间多有龃龉,将之集中在一起,可比分散开来好对付地多!到时候于弘农破其主力,再行西进,当摧枯拉朽,阻力全无!”刘渊道出心中所思,拳头紧握,又仔细详看地图,有些激动。
李儒对刘渊的想法其实似有所得,一直都有所猜测,如今听刘渊道来,确定了其布下这大局,有些叹服。
“要是李、郭有心,将凉州的马、韩与众多的羌人一并邀来,那孤正可一战而定整个雍凉大局!”冷不丁,刘渊又补上这么一句。
李儒闻言,则面露些苦笑,刘渊心之大,令他有些惊讶。不由对刘渊道:“若真如此,那压力大的反而是我们了,如今我军战兵不过五万,若彼众十数万而来,当真难以对付了!”
刘渊哈哈一笑:“韩遂、马腾这些人,对关中窥视之心昭然若揭,只怕李、郭等人也不放心其领军入关中啊!”
可容十万人的大营,实在壮观,刘珝身着明亮战甲,带领属下骑士,跟随大军演练。他们三兄弟,此次都被刘渊奉为都伯,各领五百骑,是真要上战场作战的。
开春之际,兰晖从美稷来从军了。暂归刘珝麾下,本是表兄弟,关系很好,结束操练后,见刘珝有些心不在焉,不禁问道:“珝弟,在想什么?”
刘珝亲自为自己的战马刷洗着,头盔摆在一旁,头发梳起,有干练之风。闻言,悠悠答道:“我在想,父王为何不走蒲坂津,而南走弘农道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