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咽气的。今晨皇甫府,已尽披丧服,灵堂建起,招魂送魂。”张让答道。皇甫嵩,想到初还与他这等常侍不对付,屡次给他找麻烦,如今去得凄凉,也有些感慨。
刘渊想了想,出声下旨:“皇甫义真有大将之略,战功赫赫,名震天地,此英雄也。传孤诏,令长安城中,文武官吏、世家士族,尽数前往吊唁,以表哀思!”
“大王仁慈,皇甫嵩对大夏多有敌对之意思,屡有排斥之举。大王不念旧怨,实乃仁君!”张让闻言拍马屁道。
刘渊轻笑着摇摇头,他要是仁君,那这标准也太低了。
……
皇甫府中,整体成白色调,灵床设案,哭丧之声不绝。受刘渊令,往来府中的达官贵人不少。灵堂之上,皇甫嵩亲子皇甫郴与从子皇甫郦都是一身孝衣,跪在一侧,对往来吊唁客人行礼。
杨彪父子入堂,执香,躬身一礼。打量了皇甫嵩的灵位一眼,心中默默叹一口气,这皇汉老臣,又去一人啊。
转头看向皇甫郴,沉声宽慰道:“坚寿贤侄,逝者已矣,还望节哀。义真既去,皇甫氏,还需你兄弟撑起啊!”
皇甫郴抬眼望了望杨彪,脸上忧思之色甚浓,拱手对杨彪一礼:“多谢文先公,丧礼加身,恕小侄不能全礼。”
“无妨!”
“父亲,皇甫老将军一去,皇甫氏去一擎天之柱,只怕将沉沦下去了。”父子俩一路慢行,杨修低声对杨彪道。
“不然!”杨彪瞥了眼周边,回道:“以义真的性子、态度,面对夏王,迟早有一日会彻底触怒他。皇甫氏前景堪忧,如今其一去,倒不一定是坏事,皇甫郴与皇甫郦两兄弟也算俊才了。若能识时达务,皇甫氏不一定会没落。”
杨修眼中思索一会儿,点点头,望着老父。直感,自己还是太嫩了,恭维道:“父亲说得是。”
其后,伏完、淳于嘉、张喜、钟繇等人一一上门,李儒、贾诩、段煨都一一过府,有这么多人送行,皇甫嵩身后事不差了。
“大王到!”午后,从外边传来了呼喝声。
一名管事几步上堂,向皇甫郴禀报。皇甫郴表情一凝,并不动身,还是旁边的皇甫郦轻触了皇甫郴两下:“坚寿,夏王前来吊唁,还是亲自出迎吧。你如今是皇甫氏之主,要为整个家族考虑啊!”
皇甫郴闻言眼神微凝,这才起身,与从兄出门迎刘渊而去。
刘渊亲至,又掀起了一阵波澜,皇甫嵩对刘渊的态度,长安人尽知。这夏王不念旧恶,前来凭吊,让不少人赞扬夏王之“仁厚”。一路入内,耳朵稍动,能听到窸窸窣窣对自己的“夸奖”,刘渊清楚,这是那些人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在皇甫兄弟的迎接下,入得灵堂,刘渊极其庄重对皇甫嵩灵位一拜。心中默念:“汝死得恰到好处,再过一段时间,孤只怕再难忍你之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