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着地图上那城池标志,刘渊能想象得出汧水与渭水汇流之处,那座城池此时是怎样血肉横飞的场面。但情况也就这样了,暂时只能期望须卜赤弇等人能不负其望,守住城池,再图破敌之计。
想想须卜赤弇的来信,其应当有所计较了。或许,自己该给其更大的信任,不由自主地,刘渊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目光向右向左移动,在郿县顿了顿,向东,美阳、武功,一直到槐里。再往东,便是长安了!这一大片土地上,处处战火,就如卧榻之侧,强寇横行,怎能不令刘渊发恨。
盯了槐里好一会儿,刘渊一个拂袖对侍候在侧的张让吩咐道:“传段煨!”
段煨自华阴战败投降刘渊后,虽被封为将军,但助刘渊消化关中降卒后,便被夺了兵权。经过这么长时间,一直在长安城内当着“寓公”,似乎不问世事,不管外界风云变幻,只偶尔关注一下前线的从子。
受刘渊召见,段煨先是有些惊讶,但老眼一个转动,想到如今三辅的局势,便心有所悟,刘渊怕是要用自己了。赶紧洁面更衣,往帝宫而去。表现地有些积极,他可自认还不老,自然不想就真一直这么“韬光养晦”混日子。
“臣段煨,拜见大王!”在宦官引导下入得宣室,段煨见着刘渊正与伏德吩咐着什么,赶紧上前拜倒。
刘渊这边就一直等着段煨之来,见其还是自投效之后一贯的恭谨,抬手令其起身:“忠明,孤欲启用汝,可以相信你吗?”
刘渊这般直白的话,令段煨有些惊讶,但迎着刘渊审视的目光,段煨没有表现出丝毫迟疑,应道:“大王但有所命,臣必竭力!”
刘渊面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若是他手下如段煨这样的臣子多些,便再好不过了。
“忠明!你来看!”刘渊直接将段煨拉至舆图前,指着槐里便道:“如今扶风糜烂,关中纷扰,东来的凉骑,屡有越过槐里的动作。槐里乃长安以西最后的屏障,不容有丝毫差错。孤给你两千人,前往守备城池,监视贼骑,以护长安!”
段煨闻言,定了定神,也不看舆图,作为关西宿将,对三辅地形、城池分布了然于心。拱手对刘渊道:“大王放心,臣保证,槐里无恙!”
“善!”刘渊不禁喝彩一声:“有忠明前往,孤可无忧槐里!事不宜迟,便即刻动身吧,兵马孤已领高顺调动完毕,可于西城接手!”
“诺!臣告退!”段煨再拜,屈身缓缓退出殿外。
......
“大王,董夫人求见!”张让凑到刘渊身前,低声禀道。
“不见!”闻言,刘渊下意识便回绝道。
“慢!”张让转身正欲离去,便又闻刘渊出声止住,只见其鼻子一耸,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大王,臣就告退了!”在旁的伏德埋头道。
“去吧!”刘渊点了点头。
在张让的引导下,东白轻着脚步,入殿而来。张让这厮,很是识趣地退出殿外,命左右内侍关上殿门,退得远远的。跟了刘渊这么久,他也是有所预感,最近刘渊一直压力颇大,董白之来,只怕逃不过刘渊于殿上御之以发泄。
刘渊抬眼望向董白,经过开发,当初的少女着实成熟不少。顾盼之际,竟有魅意流转,如水的眼睛与刘渊目光一触,调皮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