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两年,刘珝有“礼贤下士”之风,广招门客,上访者,无论胡汉贵贱,悉数接见,倒是让他招到了不少人才。马超上门求见,府中管事稍微辨别了一番,观其气度不凡,派人通知刘珝。
周王府就在未央宫北阙中心地带,周边多为高门府第,府前倒是安静地很,甚少有人往来。门前的八名卫士,严肃而立,几乎没有瞧过马超。
马超头裹褐巾,依旧是一身锦衣,只是这衣裳不知有多久没有换过了,有些褪色。当年的锦马超,沦落到这般田地。
当年与庞德率残骑数十,回归武威,父亲马腾为韩遂袭杀,在韩遂的侵攻下,马家势力消亡。没了马腾这颗大树在上遮风挡雨,整个家族的担子便落到不到双十的马超身上。
一力担当,挡不住韩遂的进攻,放弃武威,带领寡母幼弟,与数百亲信部曲,逃往相熟的西羌部落,苦思复仇。
对于马超这个马氏余孽,韩遂自然不会放过,在东边的夏军罢兵的两年间,抽出精力不断派军征剿。
势弱马超躲在西羌部落,一待就是数年,慢慢开始为人所厌。再以其故,韩遂屡次派军攻击部落,时间一久,马超的处境就尴尬起来了。
也就近年来,修整完毕的夏军开始西进,蚕食凉州,攻杨、灭宋,带给韩遂莫大压力。在韩遂忙着迎接夏军带来的危机之时,方才有喘息的机会。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依旧跟随着马超的旧部也不过数十人。寄人篱下的滋味,终究不好受,召集众人,商议了许久,做下了投夏的决定。
带领庞德与几个兄弟,行千里路,而至长安,见到长安景气,更加下定了投夏的决心。
经过这么多年的苦难磨砺,马超也算洗尽铅华,锋芒尽敛,否则以他的脾性,怎么可能老实地在府门前安稳地等待这么久。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一柄隐藏在染尘剑鞘中的宝剑,只等出鞘的一刻。
“可是孟起!”豪华的马车停下,刘珝下得车驾,望着马超,便大步上来,颇为亲切地唤道。
看了言笑晏晏的刘珝,马超朝后退了一小步,微屈身道:“马超,见过殿下!”
背手好生打量了马超几眼,有点惊讶:“孟起这是?”显然,对马超的装扮,有些“不解”。
“落难之人,倒令殿下见笑了!”马超眼神平静,淡然道。
“也别站着了,来,随孤入府!”府门大开,说完便亲自拉着马超的手,领其入内。
王府一间小室内,美貌侍女奉上两盏茶,刘珝与马超对视而座。过了好一会儿,刘珝方含笑道:“孤还时而忆起,当年郿县城外,孟起少年英雄,纵马飞驰的英姿。如今相见,也算故友重逢了!”
刘珝说起当年战事,马超眉头稍皱。见其表情,刘珝失笑:“孟起不要误会,孤徒做感慨罢了。彼时两方相攻,如今已为过往烟云,孟起不必有所忧惮!”
“在下以茶代酒,敬周王一杯!”马超拿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面对刘珝。
“请!”
不提闲话,刘珝正襟危坐,满含着笑意对马超道:“孟起此来,投效于孤,孤必倾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