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韩遂老贼,你该为我父偿命了!”马超举起战刀,对准韩遂脖子。
韩遂挣扎地更加剧烈了。
“将军!真的要杀吗?陈王殿下那边如何交代?”有属下劝道。
马超深情间没有一点动容,瞪了其一眼,令其缩了缩脖子。红着眼睛,蓄起全力,手起刀落,韩遂连惨叫声都未发出,脑袋便被剁下,滚至马腾灵牌前,眼睛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曾经威震河湟的凉公韩遂,就这么如杀鸡屠狗般,被宰杀。
王双带着十来人赶到时,已然完事,扫了一圈院中情形,那具无头尸体倒在一边,鲜血淋漓还未凝固。马超默默跪在案前,香案之上,是那颗狰狞的头颅。
“马超!你敢违背殿下将令?”见到这情形,王双当即质问道。
马超完全不了王双,跪在那儿,没有丝毫动静。见状,怒色一闪,快步至马超跟前,高声逼喝道:“马超!”
沉浸在手刃仇人之快感中的马超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身边站着只臭虫在聒噪,斜着眼瞄了王双一下,也只是瞄了其这一眼。
王双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马超的蔑视惹怒了,语气森寒:“殿下将令,生擒韩遂,你既然已缚之,为何杀之!”
“汝不过一护卫家奴,也敢于某面前啰噪!某如何行事,需要向汝解释吗?借陈王之名来压某,狐假虎威之徒,当真可笑!”马超终于出声了:“还不与某闪开,不要影响某祭奠先父!”
“马超匹夫,你敢辱我?”王双暴怒。
王双深受刘珩宠信,性格乖张,很是桀骜,除了刘珩,不服任何人。大感尊严被马超践踏,思及西征以来,马超对刘珩多有不敬,更怒不可遏。左右张望几下,心中一发狠,一脚便踹翻了香案,韩遂的首级再次滚落在地,完全被泥灰沾染。
一时间马超还有些发愣,但随即目眦欲裂,蹭得一下站起身来,拔出长刀直指王双:“大胆家奴,找死!”
都是火气冲天的,王双毫不怯场,亦举刀相对:“你胆敢无视殿下军令,已经犯下死罪。吾这便取你首级,以肃军法!”
“汝算什么东西!”马超极为不屑,甩了圈战刀:“纳命来!”
王双自是悍勇疯狂,但比起年纪武艺日趋巅峰的马超,还差得远,交手之后发现,完全不是对手。只能左支右绌地接着马超豪不留手的攻击,几击的功夫,身上便挂彩了,极为狼狈。
王双与马超拼起命来,院子中的三十来名来两方夏卒也随其互斗,死伤在刹那间产生。院中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城中夏军的注意,涌进了一大片人,但见马、王互戕,面面相觑。有几名精明的曲长,脸色泛起白,院中已经有近十人倒在血泊中,好几人都是陈王亲兵。
而刘珩的卫率统领王双,已经被马超砍倒。不敢迁延,赶紧涌上去止斗。
刘珩在王双之后,速度虽稍慢,至城时间也没差太多。夜幕彻底降临,破落的小城之中,星星点点燃着些火把。入城之后,刘珩便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一问之下,大怒。韩遂被马超,杀也就杀了,他怒的是马、王的刀兵相向。
趋步至小院之中,便闻那弥漫于院中之浓重的血腥味,刺鼻异常。三十余具尸体被整齐地摆放着,有近十人是被马超斩杀的。之前马超心知自己犯了大过,欲亡命,被两名曲长带人围攻拦住,付出了这些许伤亡,马超力竭被缚,其亲兵十余人俱亡。
“殿下!”见刘珩冷着张脸入内,两名曲长立刻上前拜倒,惴惴不安。
刘珩先看了看被独立安置在一旁的王双,状况极为凄惨。身上被简单地包扎过,即使如此,依旧有血液从深可见骨的刀伤中渗出来,也就身体好,尚且吊着命。马超对王双,是没有丝毫留手的。
看着爱将这般模样,刘珩脸色更冷了,冷得可怕。缓缓走到马超面前,居高临下,审视着他,冷哼一声:“西凉锦马超!”
马超抬眼望着刘珩,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心里虽有淡淡的后悔,但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带走!”刘珩没有多说话,冷淡吩咐一声,甩袖离去。至于韩遂的尸首,看都没看一眼。
未见刘珩发飙,两名曲长,不禁松了口气。一名赶紧带人将马超押着跟上,一名招呼着手下,小心翼翼地用一担架抬着垂危的王双。在这穷乡僻壤,可没有什么医疗条件,这么重的伤,王双成活的机会很小。
......
弱水夏军大营,已经安静了下来,一万多俘虏似猪猡一般被严密看守着,不敢喧哗。除了少量的士卒,撑着疲惫的身体,巡视警戒之外,大部分的夏军士卒都已进入梦乡,他们有许久未曾好好睡一觉了。
虽是子夜时分,但中军大帐中气氛灯火通明,气氛极为压抑,一战而胜的喜悦被冲淡不少。
几名将校都沉默地坐在两侧,看看刘珩,又看看马超。身上捆着绳索,马超依旧昂首以对刘珩。刘珩也不再在意其无礼了,顿了许久,冷冷出声:“马超,你可知罪?”
“先不遵孤将令,生擒韩遂而杀之。又擅杀同袍,累士卒互斗,死伤数十。你觉得,孤当如何处置你!”刘珩怒斥道。
王双在归程之中,没能熬得过,死了。有些憋屈,未死于战阵之上,而亡于袍泽之手。王双自陇西跟随于刘珩,业已六七年了,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年纪轻轻地就这么死了。一思及此,刘珩对马超更恨。
“要杀就杀!”马超声音有些干涩,感受到了刘珩的“杀意”,直刺刺地望着他:“勿需这诸多废话!”
“来人,将之拉出去斩首!”刘珩果然不废话,厉声吩咐道。
帐中诸将,都未有替马超求情者,在征凉将校中,关系处得一般。再者,马超罪当死,又屡屡顶冲刘珩,求也没用。
高声笑着,慷慨步出,倒颇为豪气。西凉马儿,不畏死。
首级很快被奉上,锦马超,就此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