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看,李玄也知道妖草的繁复根系,开始深入探进宋忠的体内,将宿主的脏腑温柔地缠绕包裹,随后利用汲取得来的血肉精华,所提炼而成的生气,一点一滴地修复着细小的破损部位。
“呵呵!到处都漏水的瓶子,终于从底部开始修补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宋忠的身体就会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此子或可挽救回来,不过他的祖母……看来,近期我得安排一次李代桃僵的术法,将宋忠安然无恙地送出县衙监狱。”
李玄慢条斯理地向下一个人选走去,暗忖:“此人姓范,单名剑,没有表字,看来应该是平民出身。据说是码头上讨生活的帮会成员,身手还算不错,不知为何被判了斩刑。眼看着就要闭目等死,没想到外面的同伙,似乎觉得范剑死地不够快,竟然买通狱中的禁卒,在他的干饭里撒了一把巴豆粉,差点泄漏过度,脱水而死。”
想到这里,李玄忽然停住脚步,看了一眼监仓里的情况,同样是可以安置十五人的中仓,靠墙角落的一侧,躺卧着有气无力的年轻人,瘦地双颊凹陷,瘦地几乎脱形。
“什么仇?什么怨?范剑和外面的同伴都是相同的出身,为什么这么快就想要他死,扛起所有罪名,一死了之结案?怎么可能……”
李玄双手拄杖,仰起头望着内监的楼顶:“还真有这种可能!不管范剑之前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都是既成的匪首,担负起所有人的罪恶。这样的人不死,逃出生天的同伴,肯定会睡不好觉。若是他在县官主审时,随便爆出一些内幕底细,只要确认是真实可信,死罪都有可能翻案成功。毕竟,这帮人在码头附近干的好事,得罪了太多的世家豪商。他们一旦联起手来,就连绍兴县的县官都要头疼一阵子,自然不会容许有转圜的余地出现。”
“不过,范剑本人似乎对此并不知情,还以为外面的兄弟正在设法救他,孰料不到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都恨不得他马上去死。哎呀……呀,没有看清楚事实的真相,就没有足够的动力,踏入遍布荆棘的左道之路,甚至在这条路上跋涉。算了,再观望一段时间,才做出决定罢!”
范剑的为人品行还算不错,称得上是重义气、讲道义的好汉,不过这样愚钝鲁直的人,实在是不对李玄的胃口。
正因为如此,原本打算出手拯救他的左道之士,都败坏了“下凡”点化苍生的兴致,提前结束了内监过道的巡视,怏怏不乐地回到自己的监仓里。..
李玄的失意没有持续太久,根据派到杨伟身边的五鬼通传所知,这位在县衙后门董大爷面前大出风头的小混混,已经被四个同行前后堵截,逼进一条死巷子里,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少不了要被暴打一顿。
得知消息后,李玄的精神顿时大为振奋,依旧闭上左眼,通过右手掌心的大眼珠子(鬼眼),窥视着恶兆临头的小混混杨伟。
“血光之灾也有很多种!被人打破头,伤口流血不止,肯定算一种,断手断脚,当场骨折,也算是一种。还有……还有……”
李玄没有说下去,神眉鬼眼窥见的战斗,已经悄然打响了,出身自快活林的小混混杨伟,知道自己躲不开,干脆抢先发起进攻。
侧踹,追加一击鞭腿,就将其中一个自以为大事已定,放松警惕的小混混干翻在地。
其他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快活林的杨伟,轻易地干掉了义气庄的小哥。
杨伟一击得手,目光锁定下一个目标,双手各抓一块板砖,城北草市“渔霸”的养子洪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