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即便那个太原知县做事很隐秘,王钝一时之间现不了他的把柄也不能算是完全失败。太原毕竟是山西的府,一省之行政长官、刑名长官的府衙都在这里,大量的杂佐属官也在这里办公,比起那些偏远县城,逮出几个失职犯罪的自然相对容易些。六品以下的,空出来的官职可由监察部推荐人员担任;六品以上的官职虽然不能取代,但是抄家的收入却可以由监察部支配!
为了不让太原的官员觉,王钝连桥子也不坐,只是雇了一辆车。昼夜兼程,只花了三天的时间便走完了预计中七天的路程。
到了太原,王钝将车马行的马车打回去,也不拜访山西的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就悄悄窝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里。
好好地休息了一天,王钝觉得精力已经基本恢复了,于是开始微服私访。
对于老爷的差事,两个长随比王钝还要积极。
这两个长随长期跟随着王钝,虽说学识水平比秀才还差得远,但好歹也识得几个字。王钝获得监察部尚书的职位后,兴奋之余无人倾诉,于是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如今的职权拣着能说的给他们说了一些。话里话外,大致意思就是两个长随只要跟着他好好干,将来即便当不上知县这样的主官,但是象县主簿、提举司吏目、赃罚库副使之类的杂佐官职,也不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自家老爷以前担任的户部尚书离着宰相也只不过差一点,因此这两个长随也就一直觉得自己的地位在九品官之上。但再怎么说,奴仆和正儿八经的官员毕竟有着天壤之别。如果真的能够当上什么县主簿、提举司吏目、赃罚库副使什么的,那岂不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主仆三人不声不响地上了街,四处闲逛。
漫无目的的瞎逛了老半天,街上的人虽然不少,但路人们除非是相识的才会见面后打个招呼,基本上并没什么人在街头上聊天说话。好不容易看到几个熟人站在一家店门口天南海北地聊着天,但王钝主仆也不好凑得太近。远远地听了一会儿,那群人又散了。王钝主仆在远处只是隐约听到只言片语,根本听不出什么门道来。
王钝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就这样在大街让听闲话,就算是听一整天也未必能够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其中一个长随连忙说道:“爷说的是。不如我们去酒楼吧。酒楼里面三教九流都要,收集消息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另一位长随撇撇嘴。“老爷,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去酒楼也听不到什么。不如我们到县衙附近转转,如果正好遇到打官司的最好。即便遇不到,住在县衙附近的百姓,知道的情况也比平常的百姓多些。”
王钝觉得后的意见不错,于是一行人直往县衙而去。
离县衙大约还有半里地的时候,隐约看见县衙附近聚集着一大群人,王钝心中大喜。
王钝曾经当过知县,知道县衙附近聚集一群人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要么,是县官收刮得太厉害,惹得群情激愤;要么,就是因为县官收受贿赂后判决了一起太过明显的冤案,结果百姓们出于义愤堵在县衙门口求个公道;最不济,也是哪里受了灾,灾民们在某些大胆刁民的鼓动下前往县衙寻求救济,这种事一个处理不好,知县也是很容易吃挂落的。
不知不觉地,王钝加快了脚步……
注1:此时王钝还不知道朱棣已经着手成立东厂系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