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不断颤抖。
他整个人不断想逃离杜明。
杜明越是温柔，越是微笑，他便越是恐惧。
“嘘！”
“安静点！我们商量一件事吧。”杜明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后默默地拍了拍赵无心的肩膀，宛如一个好朋友一样。
“什么事……您说，您说，我……我必会肝脑涂地为您办……”赵无心突然生起一丝希望。
也许……
也许他不会杀自己，也许……
他会放过自己。
“我这个人吧，喜欢说到做到，不喜欢说什么空话……”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赵无心不断点头，表情近乎扭曲。
恐惧中又带着希望，甚至露出赔笑的表情。
“我说过，栖霞镇两千一百三十八人将会是你永恒的梦魇，所以，我要做到……”杜明笑得非常灿烂，然后伸出手放在赵无心的脑袋上。
“轰！”
“这……这……”赵无心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脑袋轰一声爆炸了一般一片漆黑，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这个世界，血河骨山，一片死寂……
然后，他看到了座位上的犹如皇者一般的杜明以及旁边的长裙少女……
两旁，则站着一个个面容狰狞，但却散着桀笑的干枯老头子以及恶鬼……
一切都分外的诡异。
这里是哪里？
“你说他应该怎么处理？”杜明转头看着长裙少女。
“回主人，我觉得应该吞噬他所有的灵魂能量，留他一个意识，意识在血海中受万鬼啃咬两千一百三十八口受尽这世间的所有痛苦，然后再让万鬼道人祭炼他的万鬼阵法，让他成为万鬼阵法最底层，最痛苦，永世不得超生的鬼魂。”
“嗯，好，就这么办吧！”
“谢主人赏赐，这个玩物，我会好好玩，桀桀桀！”万鬼道人对着杜明行了一礼，随后走了过来，拉着赵无心的灵魂，狠狠地拉进了血河之中……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我错了……”
赵无心恐惧求饶。
他不断求饶。
然而却没有任何用处……
他终于还是淹没在血河之中，再也翻腾不起来。
随后杜明离开鬼域。
现实中，赵无心的肉身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被一股黑暗力量缠绕，随后全部化为一阵枯骨。
“他，他，他……”
“不必着急，慢慢地，一个一个来，你知道栖霞镇是哪里吗？”
“我……”赵极大惊。
“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你……”杜明绕开赵极看向了鬼行者，目光从温柔变得冰冷。
“栖霞镇，是你家！”鬼行者咬着牙看着杜明，认命地闭上眼睛。
“嗯，不错，出主意的人是你吧？很好……”杜明对着鬼行者伸出手……
“你不要杀我，他们只是凡人，这些凡人全部加起来我，没有一个我重要，我是鬼道传人，我精通各种御鬼以及一些其他法门！”
“哦，但是，你对我来说没用……”杜明点点头，然后再度伸出手。
“你……你……你做什么……你……”鬼行者恐惧地看着杜明，随后失去意识倒在地上，躯壳顿时燃起了一阵火焰。
漆黑的火焰。
等鬼行者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也出现在鬼域中……
“这……”
“你们是，赤色鬼王，血鬼？”
“桀桀桀！”
“桀桀桀！”
“还有人记得我们，哈哈！主人送过来的这个玩具可比那个要好玩得多，啧啧，还是鬼道传人，哈哈！”
“不要过来……”
“啊！”
他看到了狞笑的血鬼与赤色鬼王。
然后两鬼冲向了他……
鬼行者终于知道那句没有用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万鬼道人的灵魂在这里……
万鬼道人也是鬼道传人，而且……
是鬼道大成者。
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蝼蚁而已……
现实中。
鬼行者也化为一副枯骨。
鬼行者与赵无心都死得诡异。
赵极只是恐惧。
他只能恐惧！
“求求你，求求你……”
“我这个人很容易心软的……”杜明摇摇头闭上眼睛。
“你……”
“扑哧！”
一道流光飞过，赵极金丹破碎，灵魂寂灭，同时肉身化为灰烬……
这一剑，是帝品神剑划出来的。
帝品神剑再度回到了杜明的背上。
没有沾染任何一丝鲜血。
当然三个人的结局只有他好一点。
至少他死得痛快不用受着无尽的折磨。
紧接着，杜明睁开眼睛看向了龙枭……
龙枭已经吓晕过去了。
“呵呵，真不堪啊……不过也好……”
“也好。”
杜明弯腰提起龙枭的身体，一步步走回龙家……
“他，就交代你处理了，是生是死，你说了算……”
“啪。”
他将已经疯了的龙枭扔到了龙老头脚下，淡淡一笑，但是笑容却有那么一点点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栖霞镇的仇已经报了。
但是……
杜明却觉得空荡荡的。
就算再折磨赵无心与鬼行者也永远都换不回来栖霞镇这么多人的性命了。
他们全都死了。
在这个世界弱小便是原罪。
但是，他真的不太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宛如栖霞镇一样的人全部死得不明不白。
他不想杀人，但是，他同样不想自己身边的人被杀。
这一刻，杜明突然生出了一个以前完全没有想过的决定。
他抬头看着虚空中的夕阳……
也许，人确实要改变一些，不是吗？
圣母虽然是人的本性，但是……
别人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还对别人说仁慈吗？说什么原谅他们吗？
抱歉……
其他人或许做得到，但是杜明做不到。
也许……
他很残忍。
但是……
他为什么要太仁慈？
龙老头瞪着眼睛，尽是惊愕……
远处，龙傲天睁开眼睛……
他醒了。
“我在哪里？”
“我怎么了？”
“我……”
龙傲天挠了挠头，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