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部分组合拳的打出,产生的影响和涟漪,渐渐反馈到皇权与臣权之争上。
朱由校比谁都清楚,一旦他进行让步或后退,那过往做的种种注定将成为无用功。
政治层面的权力斗争,往往伴随着很深的复杂关联性,一个看似很小的决定,都可能引发很大的风波。
朱由校的一道旨意,令紫禁城动了起来,远在西苑内教场操练的勋卫,紧急朝午门赶赴过来。
压抑的氛围,开始笼罩紫禁城。
“摆驾午门!”
伴随着王体乾的声音响起,朱由校所乘龙撵微晃,御前伴驾的太监、宦官、大汉将军等群体,一个个神情严肃的徐徐前行。
朱由校倚着软垫,神情看不出喜悲,不时响起的礼敬声,朱由校并没有在意,过乾清门,望三大殿废址,经皇极门,巍峨的午门城楼映入眼帘,轮值的诸侍卫上直军严阵以待,午门早已封锁戒严。
“陛下!厂卫之祸历历在目,您不可轻信厂卫,当循制处置朝政啊。”
“陛下!时值国朝动荡之际,陛下当为天子表率,以克己勤政而兴社稷!”
“陛下!臣死谏弹劾内阉魏忠贤……”
聚于午门外的御史言官,一个个跪在地上,声行并茂的规谏着,控诉着,为首的正是左都御史张问达。
声势之大,令人咋舌。
午门城楼上。
“真是让朕开了眼了。”
登上城楼的朱由校,面不红气不喘,立于女墙后,俯瞰前方所聚人群,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朕犯了何等天怒人怨之事,竟让这么多言官御史齐聚午门死谏。”
伴驾的王体乾、卫时泰几人低着脑袋,恭敬的站在一旁,丝毫不敢接话,午门死谏事情太大,不是他们能掺和进来的。
“张之极,李国桢何在!”
“臣…在。”
伴驾登上午门的勋卫中,被点名的张之极、李国桢,忍着心中惊疑,在不少勋贵子弟的注视下,快步朝御前跑去。
“你二人即刻下去,当着张问达、张泼的面,传朕的口谕,问问他们,诸卿欲反乎?”朱由校伸手拍着女墙,背对着张之极、李国桢说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
张之极、李国桢面露惊异,难以置信的看向对方,王体乾、卫时泰几人错愕而立,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怎么?”
朱由校缓缓转过身,看向张之极二人,语气淡漠道:“朕说的话,难道你们要不遵?”
“臣等不敢!”
张之极、李国桢当即作揖道:“陛下旨意,勋卫必遵之!”
“去吧。”
朱由校嘴角微翘,摆摆手道。
口号喊得多了,是能形成本能反应的,作为朱由校看重的勋卫,一些变相的政治洗脑,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京的勋贵群体中,不是有些跟文官群体私下交好吗,好啊,那就叫勋贵的子弟,在特殊的场合,将这种交好击碎吧。
朱由校深邃的眼眸,俯瞰着眼前那帮死谏的队伍,嘴角微微上翘,有些人的官帽子,该给他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