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公事房的平静,持笔而坐的徐光启,将头侧到一旁,握拳捂住嘴,生怕书案上所写奏疏有损。
“唉”
咳嗽之余,房内响起一声长叹。
徐光启倚着官帽椅,手中握着毛笔,脸上流露出惆怅复杂的神情,显然是想起了庙堂上的事情。
天子与朝中衮衮诸公,究竟要斗法到何时啊。
一想到危急的辽事,徐光启的心情就很烦躁,明明国朝面临危机,为何有些人就视而不见呢?
想到这些的徐光启向前探探身,盯着眼前书写的奏疏,论对辽战事兴火炮疏。
尽管徐光启现在是国子监祭酒,然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从没有放松过对辽事的关注。
而在这封奏疏旁,还放着一本奏疏。
《再论甘薯疏》
尽管他此前写过一封《甘薯疏序》,可作为舶来物的甘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尽管徐光启很推崇此物。
而与新君的接触下,徐光启发现新君对待新鲜事物,是有着包容性的,这也让徐光启萌生想将甘薯推荐给新君……
哗
一阵夜风袭来,吹开了紧闭的房门,令书案上的奏疏被吹动,这让徐光启忙伸手按住。
待夜风过后,徐光启眉头微皱,将毛笔放下,撩袍起身朝前走去。
原本想关上房门的徐光启,隐约间听到一些响动。
“徐光启不配做国子监祭酒,你就是士林之耻!”
“今夜吾辈当彰显文人傲骨!!”
“徐光启就是奸逆之臣,向陛下进谗言,吾辈……”
随着一些喊叫,被徐光启听到后,徐光启的脸色微变。
“祭酒,出大事了!”
而就在此时,一名轮值的国子监博士,拎着灯笼,行色匆匆的跑来,“国子监外聚集不少人,都是先前被清退的监生,他们静坐示威,您快去看看吧。”
这是要坏事了。
徐光启一听此言,心下一紧。
眼下京城内外诸坊皆行宵禁,在这等态势下却出现此等现象,还是在崇教坊所在国子监,一旦闹大的话势必传到御前。
“快,随某前去。”
徐光启当即说道。
对于徐光启而言,国子监外聚集大批监生静坐示威,对他进行控诉和谩骂,徐光启心中是不在意的。
让其这般急切的想赶去,是怕动静闹得太大,一旦真发生这种事情,依着他对新君的了解,那必然会严惩这批监生的。
前去国子监外的途中,徐光启的心有些乱,为何在毫无征兆下会闹出这等事情,这也让徐光启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甚至暗暗祈祷不是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