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不过,戴大哥的嗓子是大家的,我的嗓子是自己的,可以随意挥霍,你不行。”
“你这话说的……”
戴义琴笑了笑,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反驳。
确实,如今戴义琴的歌喉,就是价值亿万的稀世珍品,压根不可能如金尚这样糟践。今年还有好几场演唱会要赶,过些时还要去电视台春晚过会,哪能真的伤到自己?
“不过嘛,你年轻,休息个十天半月,就没啥事了,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不怎么注意保护自己,后来还是遇到老前辈提醒,才稍微收敛一点,如若不然,就等不到我复出的那天,身体就垮了。”
“身体是本钱,各行各业都一样。”
稍微舒缓一点后,金尚将吉他放下,交给工作人员收好后,继续说道,
“大家都在忙,我就不在这添乱了,待会结束了,找个地方喝茶聊聊,有段时间没见着了。”
“商务局?”
“不,就熟人闲聊,这段时间,大家都这么忙,哪有时间凑局?”
“那行!”
最近赶了不少通告,连轴转的戴义琴,感觉累得不行,私人茶会就轻松多了,就当是稍微放松一下,叙叙旧,吹吹牛。
和后台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们打了个招呼,金尚从后台离开,回到演播室看台。
还没坐下,谭前十分热络地赞叹道:
“回国之后,很少见到如此感染力的现场表演,如不是工作人员在压制,恐怕真会有不少人跟着大喊大叫。”
“在流行音乐领域,国内与世界接轨的速度,确实要慢一个节拍,而且,考虑到本土化的因素,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也对,老外的那些街头表演,基本都是脏话连篇,校园乐队也是五花八门,良莠不齐……”
这年头,国内老百姓对外国相对富裕发达的生活,还是有所向往的,但没有那么强烈,真正出国,见识过洋人社会什么样的,其实并不多,
“小金也去欧美待过?好像比较熟悉的样子……”
“平时多关心一下,基本都了解了吧。你大概不知道,我组的乐队,还出过一张全英文专辑。对大洋对面的社会生态,不说了如指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得的。”
“你说的是那一张……我也听过某些人的分析,你就是那个元休,没想到是真的。对了,你和梅疏影、方桦一起登台,看来是不会错了。”
“没公开,也没刻意隐瞒,猜出来也无所谓。”
金尚耸耸肩,
“谁还没点业余爱好?”
“也对。有老板喜欢打高尔夫球,有人喜欢钓鱼,有人喜欢猫猫狗狗,有人喜欢骑马,我甚至还见过一些年纪轻轻的老板,喜欢开着豪车,去没人认识的地方拾荒,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养成这种奇怪癖好的。”
说起这件事,谭前也觉得十分可乐,
“相比之下,小金的爱好算是比较文雅的了,吟诗作对,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搁在古代,那就是盖压一个时代的文人骚客,文豪备选,百年之后,混个不错的雅号不是问题。”
“过誉了,我这种人吧,估计也就混个怀才不遇,华北四大才子之类除了好听,什么用都没有的名头。古人那种墨守成规,条条框框众多的行事作风,我是不可能守的。落得个狂生,晚年凄凉是大概率事件。”
一边看节目表演,一边旁听的梅应年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对自己看得倒是挺准。”
“那是,我总觉得吧,自己没有生在最好的时代,但也没有生在最差的时代。如今这个社会,虽然限制了我翻江倒海的本事,但也多多少少留出了不少发挥的空间。”
晚个五六年,先知先觉的优势,虽然会小一点,但是,创业初期那点微不足道的差距,太容易被赶超了。
千禧年之后的互联网生态更加成熟,社会与道德层面的束缚会更小。
不过,情况不可一概而论,有些变故,也是金尚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的。
比如,现在的今夕聊天,明显比前世十几年后的“小企鹅”要虚弱很多,而面对的“飞信”这个名字相同,却完全不是一回事的竞争对手,这辈子的同名软件,明显更强。
原因不是其它,就在于这个年代,基础运营商还是大一统的产物,第一次拆分都没彻底完成。
前世的飞信,巅峰时期在二零零七到二零零八年前后,一度将QQ压得喘不过气来。令人飞信无疾而终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它是基于移动的产物,不对联通、网通、铁通以及电信之类的大大小小的运营商开放,它就是个基于无线增值服务,协助移动巩固短信业务,有枣没枣打三竿的程序软件。
正是因为如此,飞信的衰落才那么突然,那么快速。战略方向出现严重问题,喧嚣一时,落幕的时候,也只剩下一地鸡毛。
而金尚所处的这个时代就不同了,没那么多拆分出来,增加同业竞争,提升服务质量的同类基础服务商,移动电话用户虽然和十几年后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统一在一家旗下,而且,互联网用户也极少,竞争力也差远了。
理所当然,如今的今夕聊天,承受的压力,远比前世的QQ要大。
正因为竞争对手是如此庞然大物,也难免麾下的员工战战兢兢,未战先怯,体量实在不是一个量级的。
当意识到这其中的巨大困难的时候,金尚本人也是吓了一大跳。好在,最开始的“三板斧”挺过去了,接下来,就是以年为单位,长达数年,甚至是十数年的竞争了,如果,这个世界的飞信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的话。
谭明理自顾自地吃了点水果,喝了几杯水后,乐呵呵地笑道:
“正是因为有你这样有意思的年轻人,才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嘛,就像这次晚会,我就觉得很好。如果今年反响不错,咱们明年继续接着办,怎么样?”
“我是有这个意思的,不过嘛,先看看今年的效果再说。”
梅应年、谭明理和金尚能够找到的商业盟友,大多是后起之秀,对掌握了传统和话语权的“老钱”来说,是新贵,是暴发户。
金尚这种骤然兴起的新产业龙头,是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稳住的小年轻,无疑是暴发户,梅应年和谭明理这等富没过三代,创业发迹不到一百年的所谓企业家,在老前辈眼里,同样也好不了多少。
除了赚钱,办实业之外,如今也差不多到了在社会层面为自己拓宽立足空间的时候了。
人设、舆论和影响力,或者其它什么,总之,就是可以让他们真正跻身最顶尖富豪圈子的投名状或者敲门砖。
相比之下,金尚反而比二舅梅应年和谭家父子更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