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着法师袍的道士没动,从青龙刀哐当一声将关公像砸成粉碎时,四周忽然涌出了无数手持棒棍的汉子,有不少人更是手持着西瓜刀,将陈海生围成了一圈,场中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四不相……道场不像道场,砍人不像砍人。
“你系那条道上的,敢来这里搞搞震”混混群中站出一个彪形大汉,额头上横过一道刀疤,壮硕的身形竟让我产生了一些熟悉感,令我情不自禁想起了雷一,只是大汉的口音……。
这口音令我有些呆愣,因为这种腔调是香港普通话的腔调,广东人说普通话顶多是广普音重,但自幼说惯了英语和白话的香港人,说起普通话来经常会将字眼咬错,闹出一些笑话来。这大汉一开口,便暴露了他是南方人的身份
可能是陈海生的气势有点儿足,那大汉摸不准底细,一时之间倒是不敢胡来,他见陈海生手持着青龙刀不说话,又自顾自的念起了诗
“一炉香烟往上升,三老五少坐堂中,弟子上香虔诚请,请来祖师潘钱翁,二炉香烟举在空三老四少喜盈盈,师长迎来上面坐弟子上香把礼行……”
“够了……”陈海生挥手打断,裂开一口白牙齿,笑得有点儿森严:“我不认识洪门,我是来……砸场的”最后一句砸场时,陈海生脸色骤然变冷,双手极快速的将手中的青龙刀往前一扔,大汉接住刀还没回过神,陈海生的拳头便到了。
混乱骤然发生,场中骤然混乱一片,人群涌动,望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隐约间看到陈海生与这些混子搏斗的影子闪过。
混子明显是练过武功的,也不是普通的混子,刚才那首诗是南方组织洪门的口号。洪门始建于清末,源自于青帮,开始时只是一个反清复明的组织,如今渐变成了一个社团。且洪门中人多少都修习过一点儿拳脚功夫,那些个混子出手时,也隐约有洪拳的踪影。
“簌簌……”场中惨叫声迭起,但场外也是诡异的离奇,除却惨叫声以外,我竟听到了叶子摇晃的声音。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那颗响的树就在我身边。大院中人在斗殴打架,而我身边的那颗树,竟然簌簌的抖个不停,我觉得奇怪,对比了几次,发现树和陈海生彼此间像有共鸣似的,每次陈海生一挨揍,树就抖一次和响一次。而树上面有刀痕和拳印,本来没有,但莫名其妙得却突兀的出现了。
“寄山寄水寄刀石,原来是民间法教中的寄打法”望着打斗场中的陈海生,我忽然明白了一切,他走进道场时曾经摸了一把这颗银杏树,想必在那时,便已将受打的符咒贴在树上了,用了寄打法,所受到的伤痛都会被寄到这颗银杏上,也难怪他会不疼。
用民间的寄打术和普通人打,陈海生这明显是欺负人呀内心有点鄙夷,眼睛从没有挪开过战场,就在这时,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啊……”声,回过头来一看,陈海生站着桥马,左手持着剑指弯曲着手势,右手紧紧贴在左臂上,每当有一个混子涌上来时,那双手便极快速的点在混子的胸膛和脑勺上。
“云手……”
“打穴……五百钱”
惊呼声跌宕起伏,从那些围观的道士口中发出,有人惊呼云手,也有人惊呼打穴,五百钱一类的名称。
无论是哪一种,其实都只是一种称呼而已,这是一种点穴功,源自法教的武法,基本功是五雷掌,深练下去就有点打,玄打,返身打几门功夫,更加深奥。从清末时开始,有无数的法教中人加入过义和团,传授神打请神一类的功夫,五百钱便是其中一种。自从义和团散开以后,法教中人流落各处,民间山野,倒也是有人使这几门功夫的。
别说远的,就说我之前有个老乡,在市集时不小心得罪了精通这种法术的人,结果被人不小心点了一下,回去以后,每到下午的时候就会咳嗽一段时间,吃啥也没用。后来一查,才知道被人用云手点了穴。当然,他受的是普通的一种,有些人只是被人拍拍肩膀,回家之后咳出血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