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p>

锣鼓巷绣衣卫据点内，杨戈换好绣衣、拿起佩刀，缓步从房中走出。</p>

方恪上前，双手将黑铁半脸面具呈给杨戈。</p>

杨戈接过面具扣在脸上，挡住眼部与面颊。</p>

“什么时辰了？”</p>

他问道。</p>

方恪：“回总旗，酉时三刻已过。”</p>

一个时辰合两个小时，分作八刻，一刻钟就是十五分钟。</p>

酉时三刻已过，也就是快要六点钟。</p>

杨戈算了算时间，点头道：“千户大人那边应该快要动手了。”</p>

方恪面带忧色的低声道：“总旗，这么大的行动，咱真不去支援么？”</p>

杨戈明白他话里的潜意思，但还是摇头：“城内的情况不明，我们不宜轻举妄动，我们这是路亭暗桩，只要稳住路亭县，千户大人行动顺利我们有功、千户大人行动不顺我们也无责。”</p>

“相反，一旦城内出了问题，无论我们参不参战、无论千户大人他们行动顺不顺利，我们都罪责难逃！”</p>

顿了顿，他又道：“再者说，千户大人给我的信件上，只有鞑子高手过境的消息，并无调集我们这一路人马出城支援的口令，我们要充分相信千户大人！”</p>

也是说到这里时，他才忽然意识到，沈伐好像从未给他下达过任何强制性的命令。</p>

无论是先前诓骗他参与绣衣卫对谢家商船的围剿行动，还是后来道德绑架他做绣衣卫总旗……</p>

明明只需要一道手令，他就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p>

沈伐却从未剥夺过他说“不”的权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