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锣鼓巷。</p>

绣衣卫正堂内，杨戈给案头的油灯续了些灯油。</p>

跳跃的火光，再度照亮了案几上散落的诸多卷宗。</p>

《永泰粮号路亭分号实记》。</p>

《丰裕米庄路亭分庄详解》。</p>

《富禾粮庄路亭分铺初探》。</p>

《路亭县兵尉官详情》……</p>

杨戈最后扫视了一遍这些卷宗后，起身脱下身上的大氅，打开一旁的木箱，将所有卷宗扫入木箱内，落上锁，重新贴上封条、盖上自己的总旗印信。</p>

收拾好案几后，他坐回太师椅上，重新披上大氅：“来人，唤谷统来见我！”</p>

门外值守的力士领命离去。</p>

不一会儿，小旗官谷统便裹挟着一股寒气，推门而入：“总旗。”</p>

杨戈抬眼看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方恪回京述职，家中一直都是你主事，我方才翻看了近日的例报，你做得还不错。”</p>

谷统不敢露出喜色，抱拳躬身道：“全赖总旗栽培！”</p>

杨戈摆手：“我现在就要考考你，可还记得我绣衣卫的职责是什么。”</p>

谷统不假思索的回道：“为君分忧、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典诏狱！”</p>

杨戈陡然提高音量：“大点声，我听不见！”</p>

谷统绷直了身躯，大声回道：“回总旗，我绣衣卫因为君分忧而生，主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典诏狱！”</p>

杨戈神色微微一松，颔首道：“我希望你不只是记得这句话，还能理解这几句，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人该帮、什么人不该帮……我等是圣上亲军，不是某些权贵的看家犬！”</p>

谷统闻言心下一紧，连忙抱拳称是。</p>

杨戈挥手：“下去吧，用心做事，我很看好你！”</p>

谷统揖手告退。</p>

杨戈再度静坐许久，才起身从阴暗的角落里扒出一个布包，推门出去。</p>

……</p>

“梆梆梆绑绑。”</p>

“五更天啰……”</p>

有气无力的号子声远远的传来。</p>

一处房梁错落的避风处，抱刀和衣而眠的杨戈应声睁开了双眼。</p>

他起身，借着皎洁的月光从怀中摸索出一块半脸面具扣在脸上，而后再取出一个布帽子带在了头上。</p>

穿戴整齐后，他分辨了一下方向，纵身跃起，身体轻灵、如履平地的快速奔走于高低错落的瓦檐之上，玉白的皎月悬挂在城池的尽头，他每一次跃起，都仿佛是要跳上月亮……</p>

不多时，杨戈便来到了一处院墙高耸的库房边上。</p>

他布帽往脑后一侧，转过来一张布面具掩盖住半脸面具，而后纵身翻过院墙，跳进仓库内，一直轻灵的身法，落地时却发出的“咚”的一声重物坠地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