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循着欢笑吵闹声,很快便摸到了前院小楼的楼梯旁,四下里顾盼,但见那梯道下头四仰八叉躺着好几个喝醉的青帮弟子,各种污秽之物吐的满身满地都是,臭气熏天,直蹿眼鼻!
陈天默本来是要下杀手的,见状也嫌弃他们太脏,念着个个都不省人事了,也懒得脏了自己手,权且当这几个醉鬼撞了好运。
他无声无息的上到二楼的楼梯口,早嗅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肉香和菜味儿,勾得他肚子里一阵空虚,只听马如龙正在和什么人说醉话,满腔得意:
“兄弟,这次抓住陈天默,我肯定是立了大功,但借用了你的分堂口来羁押他,你的功劳也少不了!”
原来是泽州分堂的青帮头目,唤作焦大运,是此间的主人,正在与马如龙陪酒庆功。
他说话已经不清不楚,勉强听出来回的是:“多谢马,马堂主提携!让,让兄弟白捡了一个大,大便宜!以后兄弟一定,重重,重重的报答您!”
马如龙笑嘻嘻说道:“要什么重重报答?咱们兄弟之间不必客气。不过,话说回来,兄弟你叫的这几个野鸡,可真不怎么样,要戳个儿没戳个儿,要盘子没盘子,要脸蛋没脸蛋,更没有一个能喝的!这才几点到几点啊,就全歇菜了!”
焦大运拍着桌子骂道:“听着!你们明天就去把怡春楼给老子砸了!派的什么货色,扫我们兄弟的兴!”
一群小弟起哄道:“砸了!”
马如龙道:“要说焦老弟你可是好福气啊,弟妹长得多俏呀!说句玩笑话,自打见了弟妹一眼,我就暗暗发誓,以后认定你这个兄弟啦!哈哈~~自要是让弟妹上来,陪个一杯两杯酒,就不算扫兴!”
焦大运道:“那算什么?!来,来人啊!去把我,我那婆娘叫过来,给马堂主敬酒!”
马如龙“哎”了一声,似乎是在阻拦,嘴里说道:“可别这样哈!咱们都喝醉了,叫弟妹来,不是寻事儿嘛,到时候一说,肯定怪我是个不地道人。”
“她敢!”焦大运骂道:“她一个娘儿们,算什么东西?!这老,老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就如那,那衣服!就这衣服,马堂主如果看上了,今儿个就领走!”
马如龙道:“听听你这话说的,真是醉了!兄弟妻不可欺,你是想让我犯本帮的大忌啊!”
焦大运道:“哪有这个意思?兄弟我,我先休了她,再给马堂主送,送过去,那不就,就不犯忌讳了?”
马如龙道:“兄弟,你来真的?”
焦大运叫道:“哪个敢说违心话,就,就死在这楼上!兄弟们,你们可都是见证!”
那些喽啰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更兼都喝醉了,听见这送老婆的,个个欢呼:“好!”
马如龙大喜道:“兄弟,我真没看错你,是个讲义气的!你放心,只等着明天僧王驾到,把那个陈天默或是剐了,或是杀了,或是弄回镜湖处置去,你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啦!老太爷向来金口玉言,言出如山,论功行赏,绝不会含糊!我那供奉长老的职位铁定是跑不了的!到时候,我走了,这晋省堂主的职位非你莫属啊!我再跟燕省督说一声,民防团团总也是你的!你想想,舍了一个娘儿们,得这么多好处,值不值?”
“没说的!太值了!”焦大运的声音也透着兴奋:“还是爹娘会给咱起名字啊,焦大运,这不就交了大运嘛!来来来,兄弟再敬马堂主,不不不,得说是马长老了,再敬马长老一杯酒!”
“哈哈哈~~兄弟客气,倒也不必叫这么早……”
陈天默在楼梯口听了小半天,是又恶心又愤怒,心道:“张忍魁手下全是这些个腌臜东西,他自己又会是什么好货?”
当下抽出陨合金匕首,快步上楼,只见是个大开间,四面窗户都开着,阳光照的满屋透亮,摆着七八桌酒菜,满满当当都是人,只不过没有一个棱正坐着的,或歪或趴或仰或卧或躺,无一不醉醺醺的,没个人样。
他们的枪也全都解了,有的丢在地上,有的胡乱放在桌子上,总之,在陈天默看来,已全无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