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寒芒闪烁,血光四溅。
晁猛心知火牛洪流过后,朝廷的骑兵必然接踵而至,补上最致命的一击,若是逃亡路上有半分迟滞,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一条死路。
因此,即便是军中的同袍士卒,若敢有人挡在他们前面,晁猛皆会毫不犹豫地补上一刀,以最快的速度破路清障,为波才逃离大营争取时间。
“让开,全都给我让开!”
“尔等阻止官兵来追,速速让开。”
晁猛率领亲卫军小队在前开路,波才神色焦急地跟在后方,时不时回头瞥向军营,提防那发疯一般的耕牛,朝自己冲杀过来。
不过幸好,肉坦般的耕牛虽在营中横冲直撞,破坏了不少帐篷,杀死了不少士卒,但终究没有朝他们逃亡的方向追来。
呼—
波才暗暗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转回身来,就见辕门处闯入了数个骑兵,一支支箭矢在营中乱飞,接二连三的黄巾士卒躺倒在地。
“该死!”
波才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没有想到朝廷的骑兵竟来得这般迅速,完全不给自己半点喘息之机:“是官兵的骑兵,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晁猛应声承诺,长剑一横,脚步更快,继续向西突进,同时厉声呼喊:“闪开!统统给我闪开,挡我者死!”
噗!噗!噗!
前方一队落荒而逃的士卒阻住去路,晁猛钢牙一咬,狠下心来,脚下打个垫步,持剑向前猛冲,在地上留下了一圈残影。
片刻后,七、八具尸体横在地上,尽皆是一招毙命,晁猛手持着滴血的长剑,心如刀绞,痛彻骨髓,声嘶力竭:
“闪开!”
“速速闪开。”
这一声嘶吼,心痛而发,气势如雷。
四周的黄巾士卒尽皆被其震慑,尤其当他们看到晁猛脸上的表情,那深如海、切入骨、冷如冰、寒如霜,浸满了心碎与愤懑。
为了保护渠帅而不得不诛杀自己的同袍,那种极不情愿,却又迫不得已的感觉,犹如万蚁噬骨,苦不堪言,而他却只能独自承受这份痛楚。
“走—!”
一声令下。
晁猛咬着牙,坚定地向前踏出一步。
而他那颗追求黄天盛世的道心,也随着这一步的踏出,变得无比坚定,因为它是经同袍的鲜血淬炼而成,不成功便成仁。
在其身后,波才奋力狂奔,当他越过脚下的同袍尸首,看到其背后那一道熟悉的剑痕时,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晁猛竟为了给自己开辟活路,对自己的同袍残忍下手,刹那间,波才的心忽然被梗住,宛如钢针般戳到心坎。
他紧紧咬着干裂的下唇,深而急促地呼吸着,只觉心痛如裂,柔肠寸断,眸中竟也有微微水光漾动。
但他却没有制止晁猛,因为他非常清楚,晁猛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他只是在奋力奔跑时,忍不住挥一挥衣袖,悄悄用袖口拭了拭溢着点点泪光的眼角。
“快,追上前面那支小队。”
或许是晁猛搞出来的动静有点大,令后方的骑兵警觉,冲着波才逃亡的方向策马追来,一支支箭矢呼啸而出,瞬息之间就射杀了数名阻击的黄巾。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身后的骑兵快速拉近与波才的距离,箭矢如星,不断收割着黄巾士卒廉价的性命。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