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呜呜—!
正当王昊引兵赶来时,悠长且有节奏的号角声响起。
乌泱泱的乌桓突骑像是受惊的野兽,短暂的愣怔过后,旋即策马飞驰,逃之夭夭。
王昊、公孙瓒率领精兵奋力追杀,足足追出了三十里,方才停下。
公孙瓒飞身下马,急匆匆上前,欠身拱手道:
“末将公孙瓒,拜见王将军。”
“起来吧。”
王昊亲自上前,搀扶起这位鼎鼎大名的民族英雄,炯炯双目仔细打量着对方。
但见,公孙瓒此人约莫四十岁,身材魁梧,肌肤微黑,五官端正,眉目间有股掩饰不住的凛然正气,一双灿若星辰的狭长双眸,在如剑般上扬的双眉下,泛着清冷的幽光。
“若非王将军引兵及时赶到,或许末将这些兄弟,便要惨死于此了。”
公孙瓒皱着眉,摇头叹息。
自己经历过一次,便知道王昊这一路走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能以不足五千精骑的兵马,连续全歼乌桓三次兵马,这样的战绩令公孙瓒由衷敬佩。
尤其是王昊诛杀了孛王、乌王,甚至还干掉了背叛的代郡乌桓能臣氐,让公孙瓒对王昊是刮目相看,此前的担忧,彻底一扫而空,反而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哪里。”
王昊则是淡然一笑,全然没把自己的功劳当回事:“即便没有本将军在,阁下亦能冲破乌桓突骑的包围,或许本将军只需要再晚来一会儿,杀他过半兵力,亦有可能。”
公孙瓒虽然不敢保证自己能诛杀乌桓过半兵力,但既然可以突破对方一次围杀,那么便可突破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第五次。
如果乌桓突骑当即不计生死与自己搏杀争命,那么公孙瓒倒是愿意给乌桓突骑好好上一课,好让他们明白,汉家的精骑在战斗力上,不仅丝毫不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当年的乌桓是匈奴人的手下败将,而匈奴人却是我大汉朝的手下败将!
现在倒好,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居然敢在劳资面前放肆?
简直是岂有此理!
见公孙瓒良久没有谦虚回应,王昊心里清楚,这小子是认同了他的观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可以碾压乌桓突骑。
当然!
狂妄是狂妄了些,不过历史已经证明,公孙瓒的确办到了。
至少在他训练出白马义从后,乌桓也好、鲜卑也罢,完全不敢入侵大汉,只能乖乖当小弟。
对于公孙瓒的狂妄,在王昊的眼里,称之为自信。
他与鞠义的狂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王昊欣赏公孙瓒的狂妄。
“不过你放心。”
王昊自己立刻接上话茬,满面堆笑道:“仗还有你打的,幽州西部尚有数万叛军、三千乌桓突骑,应该够你杀的,即便这次没杀过瘾,塞外还有鲜卑,柳城还有丘力居。”
单凭这一席话,公孙瓒便能感受到王昊的雄心,当即欠身拱手,铿锵言道:“将军放心,末将或许干不了别的,但在打异族这件事上,必定竭尽全力,不负将军厚望。”
“嗯。”
王昊肯定地点了点头:“本将军自然相信伯圭的实力,否则叛军在攻陷了大半个幽州后,不可能被你牵制住脚步,若是没有你在辽西扎着,此次征讨叛军,也不会这般顺利。”
公孙瓒拱手道:“将军才是真英雄,单凭军中四千精骑,便可三战三捷,且此次都是全歼对手,如此战绩,实在令我等边郡行伍汗颜。”
“末将连......”
“唉。”
话音未落,公孙瓒便叹口气,垂头铩羽,像是只斗败的公鸡。
王昊只是讪讪笑笑,拍了拍公孙瓒肩膀:“其实,我是靠着地形上的优势,才能有如此大胜,若是与你一般,深陷在乌桓突骑的包围中,或许未必能杀得出来。”
“行了。”
王昊长出口气,轻声道:“咱们走吧,最近正与蹋顿玩狸猫抓耗子的游戏,此地不宜久留,得抓紧时间开溜,切莫被对方盯上了。”
公孙瓒欠身拱手道:“末将谨遵将军号令。”
王昊颔首:“既如此,走吧,往西。”
公孙瓒铿锵:“喏。”
随后。
王昊率领精兵,翩然离开,逐渐消失在旷野上。
而与此同时,蓟县,乌桓大营中。
蹋顿负手立在沙盘面前,双眉紧蹙,凝视着上方犬牙交错的势力,不断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忽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从外面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将军,卡奴什回来了。”
蹋顿哦的一声惊诧:“人呢?人在何处?”
斥候拱手:“正在帐外恭候。”
“快。”
蹋顿急忙摆手:“让他进来。”
斥候颔首:“喏。”
旋即。
豁然转身,出了中军大帐。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却是蓬头垢面的男子,匆匆闯入大帐,遇着蹋顿,眼泪哗啦淌了下来,噗通一声跪下:
“将军,末将有负重托。”
“卡奴什,怎么回事,直言即可。”
蹋顿赶忙把卡奴什搀扶起来,询问具体情况。
当下,卡奴什便把今日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将军,事情便是如此,若不是王昊忽然杀出,或许末将可以诛杀辽西公孙瓒,但怎奈,被王昊破坏了。”
“哼。”
蹋顿轻哼一声,一眼便戳穿了其中的阴谋:“卡奴什,伱说错了,王昊不是恰好出现。”
卡奴什顿时愣怔,双目圆睁:“啊?将军这是何意?”
“怎么?”
蹋顿反问道:“难道你还没察觉出来吗?”
卡奴什皱着眉,愈加愣怔:“察觉出什么?末将实在是不清楚。”
呼—
蹋顿长出口气,神色略显尴尬:“这明显是王昊布的局,就是想以公孙瓒为誘饵,调到我军主力,争取一举歼而灭之,所以他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明白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