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娟端着土豆丝和米饭去了，回来后，就抱着陆思鱼胳膊低声讨论：“小陆，他真好看，近距离看更好看，眼睛有神特别漂亮，气质也好。就是那个发型不好，寸头不好看，还是那种知青头好看。”

“是么？我觉得还挺好看的。”陆思鱼下意识的说。

两人没讨论几句，朱家儿子喊醋溜鱼片好了，果然加了一大勺，满的汤汁都快溢出来了。

陆思鱼将菜端过去：“你要吃不完的话，可以给你打包。”

沈行云看一眼盘子，的确太多了些。

“谢谢。”

“不用谢，你慢吃。”陆思鱼正准备去忙活，转眼间看到桌上信封：“咦，这不是我给那个主任的信封么？怎么在你这？”

“对，就是那封。我后来去找谭主任问点事，看见就帮你拿了回来，上面邮票还没盖戳，还可以用，还给你。”

这事让陆思鱼挺意外的。

“谢谢你啊沈知青。我的信封全部提前贴上邮票了，当时我想把邮票撕掉的，又怕撕了，公社人觉得我用破信封不尊重他们。”

“这就是你想多了，谭主任，谭主任就是收你信的那个人，他还觉得你浪费。”

“啊？那他会不会因为这事偏向老陈家？”

“他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哦，那我就放心了，谢谢。”

此时客人不算少，她不能聊太多，就准备去忙。

就在这时，沈行云多问一句：“喜欢麻辣小龙虾，黄焖辣子鸡，鸡汁杏鲍菇烤鱼么？”

“喜欢呀，尤其麻辣小龙虾，口味好极了。”

沈行云倏然抬头看向她，这个年代有人吃小龙虾，也有人吃辣子鸡，可是如果他没记错，此时国内应该还没有杏鲍菇，即便有也没传播开。且鸡汁杏鲍菇烤鱼这道菜，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她在哪吃来的？

许是他目光过于犀利，陆思鱼下意识转过头，其实她不喜欢别人看她，尤其这种长时间的看她，不论是窥探的、或是侵略的、或是欣赏的目光，她都不怎么喜欢。

不论她是在乡下那些年，还是回到城里那些年，都有许多不友善的声音以及不友善的目光伴随着她。

有人说她是野种，有人说她是假小子，还有人说她土……

她堵不上别人的嘴，但是她很凶！

她能把人揍到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只要不当着她的面说，她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些事。

想到这，她回头瞪眼：“这是第三次，再有第四次，我送你一双熊猫眼！”

沈行云：“……”

他低头浅笑，真就挺凶的，奶凶奶凶的。

陆思鱼威胁完人，就重新投入工作中去，就没注意到沈行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点的鱼没吃完，陆思鱼刚要把东西收掉，却跑进来一个穿着破烂，缺了一条胳膊的男人坐下就吃，那男人大概五十几岁的样子。ъiqugetv.net

“哎，你怎么……”她刚要说话，孟娟就喊她：“小陆，过来过来。”

陆思鱼看看狼吞虎咽的那人，又看向孟娟：“孟姐，这——”

“哎呀你快过来，过来我跟你讲。”

陆思鱼走过去，孟娟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她听完，心里就蛮难受的，真是不论什么年代都有乞丐，孟娟跟她说县城有几个乞丐，他们经常守在饭店门口，看人家没吃完的就过来吃点。

饭店看他们可怜，一般不撵人，都是等他们吃完再收拾。反正那些饭菜他们不吃，最后也是倒掉喂猪。

“孟姐，饭店可怜他们，把剩饭留给他们，我是双手赞成。可是其他食客看到餐具被乞丐用过，会不会嫌弃？会不会担心他们有什么传染病之类的？”

“谁还管他们的感受？要是嫌弃，可以不来吃，也可以自己带餐具。再说，这些食客当中就没有有传染病的么？不管这事，反正后面洗碗婶子会用洗涤剂把碗洗干净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洗涤剂又不消毒，食客是消费者，而且就算有不健康的，多数还是健康的。我觉得还不如专门弄个餐具给他们呢。”

孟娟想想，“倒也是，那回头跟牛主任说说。”

陆思鱼转身提着茶壶过去给那乞丐吃完饭的碗里倒一碗热水，那人看她一眼，就端起碗喝起来。

等他走了，孟娟过去把碗筷收走。

下午一点多，饭店没客人了，刘闯想到点餐那会的事，就十分气愤，但想到陆思鱼有个在大城市的爹，又不那么生气了。

反而说些似是而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