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毅看了看陈棉棉，平静地说道：“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先回答你。”

陈棉棉点了点头，听着他说。

杜毅的脸色依旧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陈棉棉真的觉得，他就是在冷翰墨身边呆着的时间太久了，这个表情都要一个样了。

杜毅倒是一直在观察着陈棉棉，毕竟这个女人，和之前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他最近一直没有和她接触过，不知道她发生的这些变化。

所以现在看着她的样子，还觉得挺惊奇的。

陈棉棉在这段时间内，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了。这是杜毅的想法。

可惜成长的有点晚了，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了的。

杜毅盯着陈棉棉的眼睛，对她说道：“杨柳青死了。”

陈棉棉其实有点能够猜到这一点的，如果陈如云和杨柳青的关系那么好的话，不可能在那么久的时间里，在她长大的过程中，一面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只是听人家把这句话说出来么，还是有点感慨的。

杜毅却在这时候，继续说道：“自杀。”

“哎？”陈棉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点不明所以，下意识地问了一声。

杜毅似乎早就做好了要解释的准备，就接着说道：“刚开始只是生病，但是她的病症是完全可以控制的，只不过正常人永远不知道会在哪一天死亡，而她知道自己还能活三十几年而已。”

陈棉棉刚要开口问，杜毅就直接回答了，“她生病的时候，已经三十几岁了，差不多能活到快七十吧，运气好，有好的医疗撑着的话，活到八十也不是没有可能性的。”

陈棉棉蹙眉，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这个杨柳青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了。

不过再转念一想，文艺女青年么，在很多事情上，都挺轴的，所以也不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毅这一个抢答，让陈棉棉愈发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尴尬地咧了咧嘴角，感觉一阵头秃。

因为陈棉棉是问了两个问题的，所以杜毅就干脆地说了起来，“杨柳青和裴曼珠在大学成为了好朋友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杨柳青家条件比较差，平时甚至有得到过陈如云的资助，如果不拿奖学金的话，是连大学都上不起的。”

“杨柳青的爸爸是个酒鬼，有钱就会拿去买酒喝。而妈妈早就去世了，她没有什么依靠。别看她是个文艺女青年，可是从小是被爸爸打大的，那个男人喝了酒就会打她。甚至为了钱，还想过要把她卖掉，或者是介绍她去男人那里。”

“不过好在杨柳青的运气不差，总是会有人出来帮助她，这才一直的走到了大学那一步。她自己也争气，发表的文章还是换了不少钱回来的，不过她都偷偷藏了起来，没被爸爸发现，不然就是个酒钱。”

杜毅说话的声音，是那种中低音，说话掷地有声，却又透露着一股让人不太爽的感觉。

杜毅的语速不快，就好像是一个机器在念书一样。

陈棉棉好几次都想要催促他一下，但是觉得不太好，就没有那么做。主要的是，她知道她打不过杜毅，万一人家发火了揍她，她可怎么办啊。

陈棉棉只能乖乖地坐在那边，姿势都如同小学生一样，听着杜毅的描述。

“可后来杨柳青的爸爸，还是发现了那些钱，他想要把那些钱抢走的时候，失足掉落了楼梯，摔成了残疾，从那以后，对杨柳青更加的苛刻了。而在那个时候，陈如云身为她最好的、最知己的朋友，是帮过她很多忙的。”

“为了不让杨柳青的爸爸打死她，陈如云甚至搬到了她家，和她一起住。那时候杨柳青的爸爸已经瘸了，如果是把他自己留在家里的话，他是很容易死的，这点毋容置疑。”

“其实我相信，陈如云是想过，干脆就让杨柳青的爸爸死掉的，毕竟他确实太碍眼了。可是杨柳青还算是个好孩子，并没有这么做，依旧照顾着爸爸。”

杜毅喘了口气，他想了想，换了一种口吻，甚至有点玩世不恭地说道：“再后来杨柳青得到了裴曼珠的帮助，而与此同时，她们认识了一个人。我想想……好像是在学校舞会里认识的？当时裴曼珠和杨柳青都在场，甚至外校的陈如云，由于开朗大方的性格，参与了一个节目，也被邀请了过去。”

“而她们那晚，认识到的那个改变了她们命运的人，是经济系的高材生，名叫冷良奕。”

因为姓氏的关系，陈棉棉总不会想不到，这个冷良奕到底是谁。

她呢喃地说道：“冷翰墨和冷子澍的……父亲。”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陈棉棉只是和冷翰墨关系比较好的话，这时候的反应，应该只说冷大总裁的名字。

可是她下意识地，说出了兄弟两个人的名字，就说明她平时有和他们都接触过。

这倒是让最近一直在休假，并且还挺享受休假的杜毅，感觉有点有趣了。

不过杜毅还是点头说道：“对，冷家的父亲，冷良奕。在学校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经济系的高材生，对于数字非常的敏感，是一个公认的，以后会有很高前途的人。”

“而由于文学系和经济系，平时处在学校的两端，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他们也没有遇到过。那次舞会，让他们真正的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