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阿米尔是不是有些摩擦?他说这是最后一次送你了,让你自己想办法回国。”
康斯坦丁戴着一副茶色的眼镜,深色的镜片很好的掩饰了那对异色的眼睛。他身穿一件深棕色的毛呢大衣,满头向后倒的金发梳理地一丝不苟,举止优雅且从容,是一名真正的贵族绅士。
与他相比,坐在对面那个大冷天还穿着t恤加短裤的青年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康斯坦丁嘴角有一丝带着无奈的笑意:“实际上,要不是那个研究所的位置比较机密,他甚至不愿意带你出来。”
10月份的巴黎街头,阳光透过古老的教堂洒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来来往往不论男女都穿着素色的长风衣,脖子上围着同色系的围巾,气质与周围有些冷清的氛围相符。也许是因为阴沉的天气的缘故,人们大都低着头神色匆匆地走着,少见有在路上说笑玩闹的。
路旁的面包店传来诱人的香味,时不时有人拿着用纸袋装的法式穿甲弹进进出出。
言牧云和康斯坦丁坐在一条绿色的河水旁,河畔两边都是上面飘着许多红色黄色的树叶,随着水流静静地向前,像是流淌的阳光。
服务员将两杯咖啡放在小圆桌上,说了句言牧云听不懂的法语,然后便离开了。
“这家店的咖啡我很喜欢,你尝尝。”康斯坦丁微笑伸手示意。
言牧云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随后咧了咧嘴:“我这山猪品不了细糠,还是得多加点糖,加点牛奶啥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康斯坦丁拿着小勺子已经往自己的咖啡里放了两块方糖,还有些奇怪地抬头瞥了一眼他。
似是在说:“我也没不让你加糖啊。”
“我以为这种东西都得品原汁原味的,加糖就显得俗了。”言牧云吐了下舌头,徒手捏起两块方糖也放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哪那么多规矩。”康斯坦丁用勺子搅着咖啡,笑着摇了摇头。
“也对,都是庸人自扰罢了。”言牧云表示认同,也拿起勺子搅起来。
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又是无数阳光从半空中坠入绿色的河流。
康斯坦丁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所以,你确定不用那两次机会吗?”
“您可以先帮我留着,我以后看情况。”
“那苍白瞳呢?”
“嗯...我感觉自己不是很需要这玩意儿。”言牧云耸了下肩膀,嘴角勾起一丝有些轻佻的笑意:“反正咱们现在都是兄弟,全世界所有的苍白瞳又都在老哥你手上,只要你不对付我,我有啥好怕的?”
康斯坦丁微微一笑:“你还是不信任我。”
“哪里的话。”言牧云打了个哈哈:“你可以当我有点ptsd了,人话说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的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力量,不习惯有外人对我的身体动手动脚。”
康斯坦丁仿佛确认般问道:“什么都不要?”
“老哥你给我的够多了。”言牧云一脸严肃地抱拳:“以后您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对不跟您翻脸。”
“这句话后面一般不是跟‘在所不辞’吗?”
“呦,哥您果然是文化人,没想到对我们华夏俗语也这么了解,佩服佩服。”
饶是康斯坦丁再见多识广也有些难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言牧云呵呵一笑,也不再打马虎眼:“你手下有个神使,曾经对我说,我在华夏扮演的角色就是一把武器,一把上面指哪我就要打哪的武器。还说只要我跟你们走,就会成为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完整的人。没有人能够再操控我,约束我。而我会成为凌驾于世俗国家之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