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文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在下赵烈文,参议副帅军事,筑坝正是出自在下之策,可惜被王司令破了去。”
“嗯~~”王枫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曾国荃,阴阴笑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曾家,你,是第一个,接下来是曾国藩,你的兄弟,子侄!来人,带河边枪毙!”
这是要抄家灭族啊,曾国荃不明白王枫对曾家哪来的仇恨,不由看向了王枫,要知道,两军交战,死伤很正常,这谈不上仇恨,可是弄到抄家灭族的地步就显然是血海深仇了,他搞不懂,曾家何时与王枫结过仇怨。
不过王枫也不解释,冷眼看着几名战士推囊着曾国荃走向江边,一人厉喝道:“跪下!”
曾国荃再哼一声,头昂的更高,这人二话不说,抬腿向他膝盖弯处狠踹了过去!
“扑通!”一声,曾国荃猛跪了下来,泥浆溅的四处都是,他还要站起来,但两名战士立刻上前,死死摁压住他的双肩,动弹不得,又一人举枪便射!
“砰!”枪口火光一闪,曾国荃瘫倒在了泥浆当中,然后两人把他的尸体抬起来,甩了两甩,扔到了江水里面。
湘军上下全都惊呆了,没想到曾国荃死的如此利索,连尸体都找不到,更没想到王枫杀曾国荃那是连眼都不眨。
王枫又看向了赵烈文,问道:“我听说过你,算是小有才气,你可愿降我?”
“这....”赵烈文略一迟疑,便道:“降又如何?不降又如何?”
王枫瞥了眼江水道:“不降,曾国荃是你的下场,降我的前提,是你必须在我们的《新华日报》上发表文章,驳斥理学,从历史、现实与危害性等多方面进行系统性的阐述,你是学理学的,驳斥起来会比我们更加深刻,我相信你不会认不识理学的真面目,我也相信你不会看不清对中华文明的毒害,我希望你能站在民族的立场上,认真对待,解开束缚中国人思想达近千年之久的枷锁,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秘密派人把你的亲族接来南京安置。”
赵烈文没有立刻回答,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当中,他从小学习理学,研读程朱,拜曾国藩为师,深有所悟,理学是他的文化信仰,王枫逼迫他放弃文化信仰,他是发自内心的不愿意。
可是曾国荃的惨死镇住了他,毕竟他只是个读书人,还没达到视死如归的地步,而且曾国荃有权有势,投降的牵扯太多,他除了给咸丰尽忠没有别的选择,但赵烈文充其量只是曾国藩的幕僚,投降不会给亲人带来太大的影响。
渐渐地,赵烈文心里的天平开始向投降倾斜,他才二十五岁啊,他有贤淑的妻子,有牙牙学语的幼儿,还有满头白发的老母,他是家里的顶梁术,如果被王枫杀害,他的全家将丧失亲人,生活也将立时陷入困境。
要知道,这一次是全军覆没,搭上了曾国荃,还有湘军五千精锐战士,而计策是出自于他,曾国藩不为难他的家人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再给予丰厚的抚恤?
只是他唯一感觉有些愧疚的,便是他的老师曾国藩,这相当于叛出师门了。
‘罢了,自古忠孝不两全,若不为孝,又何以立身,又何以一展鸿图?老师,学生对不住了!’赵烈文暗暗叹了口气,苦笑道:“烈文愿听从王司令差遣。”
“好,赵烈文,我相信你不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王枫用力拍了拍赵烈文的肩膀,便转头看向了俘虏,略一扫视之后,唤道:“湘军兄弟们,我们中国民主同盟军中也有很多湖南人,他们战斗英勇,纪律严明,构成了我军主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很多人因功晋升,最高当上了师长旅长!
我作为民盟军的总司令,欢迎你们加入,我们会尽力解决你们的后顾之忧,当然了,做出这样的选择对某些人也许很艰难,我可以给你们一定的考虑时间,如果实在不愿意,那么,在攻取广州之后,你们将会被无条件释放,不过我希望诸位能尽快做出决定,因为拖的越久,你们的家人就越难以接出。
废话我不多说,只要诸位不逃走、不闹事,我们会以礼相待,我希望各位能够用眼睛去看,用心去判断,认真考虑自己的未来,现在我们都回去吧!”
俘虏中起了小声议论,湘军由于地理上的隔绝,中下层士兵对民盟军的了解远不如江浙一带的武装力量那样详尽,除了知道这支军队战斗力强悍之外,剩下的就是来自于清庭的抹黑丑化,比如残暴,杀降,奸淫妇女,动辄抄家灭族,上级欺凌下级,等等诸如此类。
但从王枫的话语以及身周民盟军的整齐有序来判断,似乎情况不是这样,要知道,历来对待降卒,要么杀,要么强征,从来没有如此客气过,如果说有阴谋,那根本不可能,生死都操在别人的手上,还用得着算计你吗?说句难听话,即使民盟军命令他们在攻打广州时冲锋陷阵当炮灰,也不得不从!
“我愿意,我现在就愿意!”当场就有一大半人举手,愿意加入民盟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