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叫嚷了个半个小时,或许是喊累了,喊渴了,喧闹声才渐渐小了下来。
德贵叔带着丝疑惑问道:“赵秀才,你这布告从哪来的?咱们都不识字,你可别糊弄大家啊?”
仿佛受了羞侮,赵秀才脸一沉道:“是我在县城里捡到的,上面就是这么写,信不信由你们,我好心来通知乡里乡亲一声,大家路上有个照应,这还反倒不落好了?来,你们看看,上面盖有民盟军司令部与中国政务院的章,看清楚!”
赵秀才把布告摊出,众人全都涌了上来,在布告的尾款,盖着两个鲜红的圆印子,虽然不认识字,但圆印子中间的红五角星仿佛具有无上的权威,可信度明显提高。
二柱子又问道:“赵秀才,你也要去?你在县里能落口饱饭,家里还有婆娘暖床,你不属于单身男人,民盟军不会发婆娘给你,那你干嘛还要跑那么远?从陕西到交趾得上万里吧?”
赵秀才笑而不语,一副装逼样。
曹麻子接过来道:“这还用问,民盟军需要招蓦两千名政府公务人员,赵秀才识字,他显然是冲着那两千人去的,这要是被聘上,以后就是官老爷啊,赵秀才,可别忘了咱们这些乡亲啊!”
“怎么会?怎么会?我赵秀才是那种人吗?”赵秀才拍着胸脯,就仿佛他注定会被聘上一样。
边上又一个人提醒道:“赵秀才,你和咱们不同啊,咱们过去是种地,不管在大清朝还是民盟军,都是农民,而你去民盟军那里当官,那可是反贼,将来朝庭大军杀过去,是要抄家灭族啊!”
“哧哧~~”赵秀才不屑的轻笑两声:“你们呀,对外面的形势一点都不了解,目前民盟军占有苏鲁皖浙闽,两广与新得的交趾,辖下人口一亿多,拥精兵近百万,历大小数十战,从无一败,朝庭绿营见着民盟军向来都是望风而降,你说朝庭军队敢打过去吗?说不定这将来的天下就是民盟军的!”
“噢,还是赵秀才见多识广,到底是读书人啊!”各种赞叹声纷至沓来!
赵秀才略有些得意,二柱子却又问道:“咱们身无分文,从陕西到交趾有万里之遥,怎么过去?”
“这才是重点!”赵秀才把布告摊在地上,伸手一指:“这里有一幅图,你们看,民盟军设了四处接待点,分别是寿县、蚌埠、临清与安庆,根据图上的标识,只要到了这四处,会有船先把我们送往上海,然后在象山和香港分别换一次船,就能抵达目的地交趾,到了交趾,会有专人安排我们的食宿住行,并依约分配土地或发给女人。
而我们走的路线我已经打探清楚了,由于民盟军占据淮河以南,所以我们尽量往南走,首先出潼关,经洛阳南下南阳、信阳,然后一路往东,就可以在寿县上船了,大概是两千里。”
众人陷入了沉默,虽然有民盟军接送,但是自己仍然要走两千里的路,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他们来说,无疑需要极大的勇气,但更重要的是,盘缠从哪儿来?
“怂了?”赵秀才冷眼一扫,低喝道:“这两千里的路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走出去,就是新的天地,难道你们愿意一辈子守着这片黄土地过苦受穷,连个媳妇都讨不起吗?
至少我不愿意,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去闯一闯,造反我不敢,可是机会摆在了眼前,我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更不甘心糊里糊涂的混一辈子!”
“赵秀才说的对!”曹麻子猛一咬牙,跟着道:“一天两顿稀,连条象样的裤子都没有,媳妇也讨不上,还得巴结地主老爷,象俺们这样有什么活头?两千里的路,一天一百里,也就二十天,我不信老天爷连这二十天都不让我们活!我跟赵秀才走!”
二柱子点点头道:“我也去,我们把能吃的都带上,实在没吃了一路讨饭便是,再不行总有树皮草根吧,无论如何也要撑到寿县!”
“就拼他娘的一把!”
“我去!”
想想也是,除了一条烂命,自己还有什么呢,倒不如拿命去赌,赌一个美好的明天。
“好!”赵秀才又道:“既然大伙儿都同意走,那我们约好,今夜三更在村南头集合,一起走,晚上大家都收拾下,只许带粮食,别的什么锅碗瓢盆,除了讨饭的碗,一律都不许带,到了地头民盟军会给,最后都记着,千万别走露风声,谁要是口不风紧,咱们一起活活揍死他个狗娘养的!”
“谁敢泄密,我二柱子第一个不放过他!”二柱子挥起拳头,凶狠的一扫众人!
“放心吧,咱们都走,谁会和自己过不去?”众人连声表示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