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爱她,她如同我暗夜生命里的璀璨星光。所以,我要竭尽全力去守护她。”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陈秋娘顿时觉得这一句太突兀,如果是正常的对话,自己的妻子已经落入岷江,至今杳无音讯,那他还谈什么竭尽全力去守护自己的妻。这只能明,他在告诉自己:他知他的妻活着,并且知道其下落。
原来他知道自己活着,并且知道自己的下落么?陈秋娘不由得微微抬眸看他。他斜倚在案几旁,眸光是瞧过来的。他看到她疑惑的神色,不由得轻轻笑了,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他这分明是肯定地告诉她:我一直知道你活着,并且知道你在浮云山庄。
陈秋娘很想上前去询问,但她却只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张赐没有明明确确地出来之前,她绝对不能自暴身份。她还要北上,却帮柴瑜一把。
“那就竭尽全力去守护她,记得她的好,记得她最大的愿望。”她过了许久,才算找出了得体的话来回答他。
张赐笑了笑,:“从我确认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了她,将会变得更加没有意义开始,我就在计算着如何给她一份儿安宁的生活。”
陈秋娘何等聪敏,忽然想起这个男人是算无遗策、近乎妖邪的张二公子,是赵匡胤一直忌惮想要除去的少年人。那么,区区长老会又怎么会被他放在眼里。并且,他手下的江航办事从未出现过任何遗漏,而那一次怎么会让长老会的人混了进来呢?
难道那一次岷江之上,与其是她选择了都江堰的索桥,还不如是张赐一路上都在暗示他的布置,暗示了她,让她选择了将王全斌引上了那个索桥。然后,她落入岷江,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因为早就有近乎妖邪的浮光公子与柳承等着救她。
一招金蝉脱壳,一招死地而后生。他以这样冒险的方式,让她脱了陈秋娘那一身麻烦的皮。
他的话语是这样的意思吧?对了,一定是这样的。拜托师父救自己的人不是柳承,应该是张赐。柳承不过是的郎,只是云启的侄子罢了,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可以让浮光公子出手呢?再者,她醒来时,见了柳承一面,那一次她总觉得怪,柳承与苏清苑一点都不像是颇有私交的模样啊。
她想到了这些,抬眸看着他,眼泪从眼角缓缓落下。
“她这一生,若能抛却纷纷扰扰,安宁生活。哪怕今生今世,不能与她相见,我也愿意。”他忽然一字一顿地,那英俊的脸上有隐忍的凄苦。
陈秋娘瞧着他,很认真地:“公子此言差矣,你若爱你的妻,就该知道:她爱你,必然不惜任何代价要站在你身边守护你,与你天涯相随。”
“世事凶险。”他。
陈秋娘立刻就回答:“那就暂时别离,拨乱反正,来日方长。”
“我从未停止过要与她双宿双栖的努力。”他的语气缓慢而坚定。
陈秋娘脸上露出微笑,眼角簌簌滚落了泪水,:“我想你的妻亦是如此。”
“多谢苏姑娘祝福。”张赐。那唇边略略的笑,却表明他此刻很是愉快。
“哪里哪里,能得公子这样盛情款待,我才是要感谢了。”陈秋娘连忙笑着。
“浮光公子的徒儿,星河先生的关门弟子,我张赐能得以遇见,三生有幸,自然要好好款待了。”他朗声。
陈秋娘一愣,随即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来了,立刻明了他这一句话是给外面的来人听的。她一想到还有人监视张赐,心里就很不舒服,巴不得早点将那些狗东西清理了。
张赐看出了她神色变化,便猜到她内心所想,立刻就笑了:“昨夜看姑娘这易容手法,便猜测你是浮光公子的徒儿。我昔年在汴京有幸与浮光公子见过一面,见识过他的易容手法,甚是独特。前些日子,又听闻浮光公子收了个关门弟子,甚为心爱,便猜测是姑娘了。无奈姑娘可是死活都不肯出师承了。”
“张公子既然都猜到了,却还要为难苏樱。我这易容都被你看穿了,我哪里还有脸出家师名讳呢。还请公子莫要问了。”陈秋娘嘟囔着嘴,像个撒娇的少女。
张赐呵呵一笑,:“我不问就是了。你既然是浮光公子的弟子,这要去渝州,便与我们同行即可。陆夫人的车队总是要慢许多的。”
“那真是求之不得了。”陈秋娘惊喜地。
两人在这里一来一往地演戏,互相凝望对方。那门外便有人在外问:“公子,可是要启程了?”
“准备车马,启程吧。我要早日拜会一下姨父。”张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