逶迤的群山如风景画轴一般展现在眼前，徐徐的山风吹过，林动风清。晶莹剔透的汗水滴落在林间的泥土里，留在这块原始的土地上。

还有一路的沉默。

周芳华没有追问楚南飞为什么会知道天狼的体内会保存着魔羅宝函，更没有提及最后他冲进燃烧的火海里究竟是在寻找什么。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楚南飞发现了更让人震惊的秘密。

“为什么不说话？我们已经圆满地完成了调查任务啊！”江一寒擦了一下额角的细汗，看一眼周芳华笑道。

周芳华摇摇头：“我们的调查任务也许才刚刚开始，这里的情况要比深渊科考行动复杂得多，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老高，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能力太有限，真的太有限，面对简单的情况都觉得知识不够用，而南飞同志却想得比我多得多。”

高格明凝重地点点头：“跟我的感觉一样，但人无完人，这世界上有几个小楚？所以你要把握住！”

周芳华面红耳赤：“哪跟哪啊？我是说他的能力超乎常人，有可能跟深渊有关——对了，他的推理无懈可击，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原因？”

“哼，我在憋他呢！”周芳华回头看一眼楚南飞晃晃悠悠的影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气急：“楚南飞，什么时候成了闷葫芦了？难道你还要把秘密带进坟墓里吗！”

高格明苦笑一下：“又发大小姐脾气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小楚同志是不可多得的科研人才，如果没有他我们的行动将无法成功！而且我坚信，这次活动不是科研层面的问题，而要上升到更高的层面，科学不是万能钥匙！”

“科学不是万能钥匙那他楚南飞就是了？”

高格明怔了一下，嘿嘿一笑：“也许是。”

“停下休息，我走不动了！”周芳华把随身包扔在地上，气呼呼地坐在松软的腐殖质上。

队伍只好停下来，江一寒慌忙跑过来：“芳华同志，怎么不走了？”

周芳华脱下鞋子，脚磨了三个血泡，还怎么走？本来就是大棚里娇惯的花，到了野地里一定会不适应。江一寒尴尬地转过身，下达临时休息的命令。

楚南飞靠在一颗粗树旁低头沉思着。想了一路问题，大脑几乎不够用，精力全部放在天狼族、魔羅族和另外一个神秘的势力上，根本没注意周芳华的情绪变化。当江一寒拿着一个削好了的苹果递给周芳华却被周芳华打落在地的时候，楚南飞才发现问题。

江一寒的老脸无地自容，估计一个地缝都能钻进去。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窝囊气，以前都是别的女人给自己削苹果，今天倒好，终于尝到了一把被羞辱的感觉。楚南飞把苹果捡起来咬了一口，扔给周芳华：“怎么着？嫌江营长的苹果不够味？”

楚南飞用匕首把苹果分成了好几半，见着有份，不消一分钟就吃没了，连苹果核都没剩下。

“你跟个闷葫芦似的，为啥没经过我允许就擅自终止调查？为啥不对所发现的问题进行甄别分析讨论和研究？我们是在搞调查研究，不是游山玩水，革命不是冒险！”周芳华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起话来跟机关炮似的，不留任何余地。https://www.

专家调查组没有人说话，从某种角度而言，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或者是在楚南飞面前，他们自认为没有资格说！

无论是考古学家高格明还是法医专家陈鑫城，还有病毒专家、刑侦专家、痕迹专家以及文化学者，在这个特殊的集体里，他们都在扮演者太子陪读的角色。至于原因，就是和尚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这些专家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终止调查行动，本来还想大展身手呢！

楚南飞淡漠地看着周芳华，仰头望一眼茂密的老林子：“因为我们动了别人的奶酪，小偷就要有小偷的觉悟，东西到手之后就得全身而退，所以必须提前终止行动，不然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第二，为什么不跟你商量这事，关键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你一定认为我知道许多大家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你就猜着了，还真知道不少，但不能说，这些都是革命机密。”

众人想笑，尤其是秦老实。他发现楚南飞好像改变了打法，以往都是对着干的主，今天怎么怂了？想了好一会才体味道其中的含义：不是怂，而是迂回战术。

“小楚，你应该跟芳华同志好好解释一下，消除误会才有利于团结同志吗！5.19大案到目前为止非但一点线索没有，把我们都弄得寝食难安，到底咋弄心里都没底。你们这帮年轻人倒无所谓，权当历练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可就惨喽，没准回去得修养几天才能恢复过来。”高格明扔给楚南飞一根香烟笑道。

楚南飞微微点头，望向刑侦专家和法医专家陈鑫城：“高老说的对啊，诸位都是国宝级的专家学者，比大熊猫和金丝猴还金贵，我怎么敢怠慢？任何微小的失误都会惹来杀身之祸。我请各位好好想想，天狼星的尸体究竟是怎么发生自燃的？又有多少人在寻找魔羅宝函？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敌人？”

“当然是敌人，这还用说？问题是你不敢直面危险……反正你擅自终结调查行动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周芳华忽然哽咽起来，眼泪成线垂落下来。

女人是感性动物，所以有时候会喜笑于前，但并非所有的女人都会想周芳华这样任性，关键是生活环境使然。而且女人哭并不一定代表她悲伤，或许是高兴也不定。而偏偏楚南飞是个二吊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懂得女人心那种。

不是不懂，而是不能懂，他是一个当兵的，周芳华是自己保护的对象，是科学家，而且还是“海龟”派！

楚南飞脸色通红，尴尬地向江一寒求助，江一寒狠狠地瞪一眼楚南飞，转身坐在旁边，抽烟。江一寒是有原则的人，而且特别爱惜自己的脸面，方才被周芳华狠狠地打脸，感觉如坠冰窟一般。

不过现在好多了！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解释一下，希望芳华小姐听好了，我只解释一次！”楚南飞顿了一下，收敛了笑容：“这是江营长下达的命令，而不是我。理由如下，连续两天发生大规模的地质灾害，但我们并没有收到关于此次地质灾害的任何通知狱警，江营长认为存在极大的不确定因素，我们国家的地震台网非常完善发达，请问芳华小姐，为什么没有侦测到连续发生的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