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出现了第一道流行,亮白刺眼的光芒划过夜空,消失在方尖碑顶端燃烧的红芒之中。伦雅虔诚地望着高台上如天神一般的影子,声音沙哑:“兽神大人,我以魔羅圣女的名义祈求您恩赐给魔羅族希望,恳请您赐予魔羅族无上的神勇力量,恳请您赐予您奔腾的圣液,恳请您以神的名义帮助魔羅一族再次变得强大吧!”
一道闪电凭空而至,划过远方天际突入祭坛的上空,没入了方尖碑顶端燃烧着的赤焰之中。风雷之音渐起,却被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那个黑影挥动着翠玉仗,仰望苍天发出一声咆哮:“万能的禹帝神君,请赐予魔羅族勇气与智慧,摧毁残暴无知的卡维特人,让魔羅族重新强大起来,我以兽神的名义向您敬献万千牺牲,让他们的血肉和惊魂为魔羅族重铸战斗的信心吧!”
咆哮如惊雷一般横扫天地,所有匍匐在地面的猛兽突然狂暴起来,天上的鹫鹰在瞬间也开始了躁动,但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随着方尖碑顶端燃烧的赤焰骤然绽放出炙热的光芒,乌云中随即释放出万道闪电,无数盘旋的巨鹰被闪电撕裂,血雨漫天,翎羽狂舞。
地面上狂暴的猛兽在这一瞬间开始了自相残杀,凶悍的戾气顿时吞噬了一秒钟之前的寂静,万千野兽在鹫鹰的血雨中愈发狂暴,相互撕咬着相互攻击着相互残杀着,转瞬之间祭坛周围成了屠杀场!
这种场面楚南飞一辈子也忘不了,无数的野兽就在自己的身边狂暴着,相互吞噬着,彼此杀戮着。而奇怪的是任凭那么多的野兽乱战,竟然没有伤到自己分毫。或者说这是一场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厮杀,一场与零点小组毫无瓜葛的血腥祭祀,无论是高台上的“兽神”还是周围的野兽,似乎没有看到他们。
四枚奇形怪状的魔羅王印却释放出更强盛的光芒!
楚南飞忽然抓住伦雅的手惊骇地望着周围残忍的杀戮,一边向后退:“伦雅,你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伦雅显然陷入了极度悲伤之中,痛楚地望着高台之上不断地舞动着翠玉仗的兽神,漠然地摇摇头:“他是兽神,是魔羅族几千年来唯一的神。”
这是一场血腥的祭祀,以万千飞翔的雄鹰,以万千驰骋山林的野兽,以他们的血肉和灵魂——如果它们有灵魂的话!不知道魔羅古籍中是否记载过这次惊天动地骇人听闻的血腥祭祀,也不知道魔羅族的传说里是否有过这样一段祭祀的历史,事实是兽神手中的翠玉仗传于后世,成为都满大祭司的法杖,法杖碎裂后又被天枢亚伯重铸。
这说明了什么?
楚南飞拉着伦雅一边后撤一边快速地思索着。
至少说明了三个问题:第一,兽神的确存在过,他为了战胜实力强大的卡维特人曾经发动过一场血腥祭祀;第二,兽神祭祀的并不是天地自然,而是一位叫“禹皇神君”的生,禹皇神君何许人也?第三,魔羅之灵以赤焰剑破碎了亚时空之后,零点小组进入的这个时空维度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恰恰印证了一个不争的事实,他们回到了过去!
眼前发生的一切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发生过的历史,而不是虚幻的存在。因为在这个时空内时间是停滞状态的,所以可以被认为时间维度在23时53分的亚时空。由此可见,任何亚时空的存在意义不仅仅是卡维特人赖以生存的时空体系,更证明了“历史”是时间维度不变的“现实”,而“现实”则是时间维度“前进”的历史。
这不是悖论,而是一种崭新的流年。
楚南飞另一个最大的收获,便是真实地解读出魔羅宝函和记忆碎片的秘密!
“楚先生,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伦雅惊惧地望着眼前残杀的一幕,那种虔诚早已烟消云散,代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悲伤和恐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令人震撼的血腥屠杀,更无法想象血腥屠杀之后这片原始森林是什么样子,兽神取得成功了吗?禹皇神君显灵了吗?魔羅一族究竟得到了什么?
伦雅在这一瞬间也明白了眼前的一切是曾经发生的历史的事实,在魔羅传说中曾经有过一段“神血祭祀”的故事,讲述的便是兽神大人以万千猛兽猛禽祭祀,也祈求战争胜利。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如愿……
楚南飞和伦雅撤到森林边缘地带,正看到所有人都被定身法定住一般,静静地望着发生在祭坛上的血腥一幕。尤其是大脸猫似乎被吓傻了一般,哈喇子流了一脸,见楚南飞跑回来,才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头儿……该不是噩梦吧?”
“大家立即做好准备,能量信息地图显示接下来会发生更严重的事件,我们快撤!”楚南飞几乎是吼出来的,看了一眼手表用力挥动着大手,率先冲进了原始森林之中,在江一寒等人的保护下,周芳华、蒋依菡如拌蒜一般快速机动转移,没有人知道哪里是目标,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远离血腥屠杀,远离这种蛮荒一般的残忍,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但还是不时回头望一眼祭坛方向,猛兽厮杀凄惨的叫声仍然在耳边萦绕,血腥的自相残杀永远也忘不掉。江一寒一瘸一拐地泡在前面:“老楚,我们撤到什么地方?有没有目标?”
“越远越好,最好能撤到河边!”
“是我们来的时候那条大河吗?”
“是!”
“那是不可能的,完全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啊。”江一寒把冲锋枪当成了拐棍,后面传来的陆中天粗鲁的喊叫声,估计是在呵斥三中队死里逃生的几名战士,他们虽然经风见雨,但这次显然是被吓到了。
如果没有周芳华和蒋依菡两个女人,零点小组后撤的速度会更加迅捷,但目前完全是被动挨打的节奏,两个女人被血腥的场面给吓到之后,走起路来飘飘然,脚下无根心里没谱,基本是被大脸猫和咸鱼拖着走路。
江一寒终于承认这是两个不同的时空了?周芳华稳定了一下心神,不断地思考着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这一事件在科学上的内在联系,但想破脑袋她也不会明白。正在此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三道流星的轨迹,划破夜空,一闪即逝。
楚南飞却突然停下来,望一眼流星消失的方向,紧张地抓住周芳华的手:“快!我们没有时间了!”
“到底怎么了?”周芳华气喘吁吁地质问道:“江营长说的对,我们永远也无法抵达那条大河,更不可能找到深渊入口,时间维度不一样所致!”
此时蒋依菡也追了上来,一口气跑了二十多分钟,几乎跑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