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盈说干就干,回去就找了钱来。
“叔,给我找两个靠谱的人,去一个地方接人来京城。”她说道。
“接什么人?你亲戚?”钱来问道。
“不,我仇人。”方盈道。
钱来......“你把仇人接眼皮子底下来干什么?”
“不到眼皮子底下来,怎么收拾她?”方盈道。
钱来......“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仇什么怨?”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方盈把蓝梦和方芸之间的恩怨说了一下。
当然只说最近的,上辈子的没说。
这在钱来看来,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了。
像蓝梦这种心眼多、口蜜腹剑的丫头他也不是没见过。
但是像方盈报仇这么狠,因为这点事就连人亲妈都不放过的,他真没见过!
“这个...”他一时没敢答应。
“叔,你想什么呢?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方盈不开心道:
“我是让你派个靠谱的人,安安全全地接人来京城看病!不是让你找人半路把人弄死。”
“当然我也没安什么好心眼,我打听好了,她这妈极其重男轻女,她妈来京城了,她肯定没好日子过。”
她实话实说,就说给钱来听,让他再多了解一下她的为人。
看一看得罪她的后果。
就问你怕不怕就完了。
钱来.....真挺怕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就回去给你找人。”钱来道。
“我再打听一下他们生产队的电话,再以电视台的名义给他们打个电话提前通知一下,你找的人就装电视台派去的就行,找两个面善的,别找长得像人贩子的再接不来人。”方盈道。
钱来:“这心思可够缜密的....”
更害怕了!
方盈掏出100块钱递给他:“除了路费,剩下的就是他们的辛苦费。”
“也够大方的。”钱来道。
又狠、又聪明、又大方,谁摊上这种仇人不得死?
钱来没敢耽搁,立刻骑自行车回公社给她找人去了。
蓝梦家其实离京城不远,隔壁省,几百里路,但是坐火车的话也很慢。
但是再慢,第二天下午,她也到了。
方盈亲自去火车站接的人。
她两辈子第一次见到蓝梦的母亲,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人到中年,40来岁的女人,五官长得跟蓝梦很像,柳叶眉、大眼睛,皮肤不再白皙,而是松弛泛黄,透出老态,不是很漂亮了。
但是,她浑身上下那股柔弱劲儿,比蓝梦还浓!
蓝梦到底年轻又健康,一身青春活力,只有装的时候才柔弱。
她妈却是瘦弱到骨,那柔弱劲儿已经刻到了她的骨子里。
方盈顿时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她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一身故事!
等人走近,方盈立刻道:“于阿姨吗?我是方盈,蓝姐姐同事的妹妹,是我极力建议她们单位把您接来京城治病的!
“我还说服了她们单位预支蓝姐姐的工资给您看病,花多少钱都行,没有上限,只要能把您的病治好就行!”
“这...”柔弱的于萍立刻软软坐倒:“原来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啊,阿姨谢谢你,没有你,阿姨这身子骨都不知道能不能拖到明年。”
“天啊,您竟然病得这么重啊!”方盈一把把她拽起来:“那蓝姐姐怎么不早把您接来京城看病啊!
“也不是多么难的事儿,几个小时的火车而已,也不是钱的事儿,你看我一个外人开口,她们单位都同意了!
“她开口单位肯定也同意,她和台长的关系可好可好了,她怎么不早说啊?让您遭了这么久的罪!”
她一脸想不明白的表情。
有些人家重男轻女,只是“轻重”不同,但是他们也不是不爱女儿,只是不能跟儿子比而已,单独看对女儿也不错。
她不确定于萍和蓝梦的感情到底好不好。
不过没关系,有她在,以后就不好了。
于萍握着方盈的手不自觉攥紧,力量不小。
是啊,那死丫头根本就不想给她看病!是不是想她死了,她好少往家寄钱?
方盈看着她闪烁幽暗的眼神,就知道挑拨成功了。
“走吧,我带您去找蓝姐姐。”方盈拉着她往外走,继续挑拨:“其实您能来京城看病,都是机缘巧合。
“蓝姐姐和电视台台长的儿子李原合伙弄坏了我姐姐的衣服,我要她赔钱,她不赔,说您要吃药看病。
“我压着她预支工资赔了我的钱,心里又过意不去,怕您真没钱吃药,所以就让人把您接来京城看病了。”
“昨天我还去了电视台,问蓝姐姐什么时候让您过来,她却说您的身体不能坐火车,不能来。
“我一听这还了得?都这么重了还不来?所以我急了,私自请人带您过来的,您不会怪我吧?”
方盈眨着纯真的眼睛望着于萍。
于萍心里翻江倒海,原来如此!
她说那死丫头怎么这么好心接她看病!原来都是外人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