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笑起来像是一条老狐狸，在他面前，李睿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既可怜又孱弱还忠厚特老实贼淳朴的小绵羊。

小绵羊坐在老狐狸身边，乖乖听他胡吹。

“不要理会鲁丁，他在好莱坞的绰号是【粗鲁的斯科特】，那个家伙脾气暴躁的惊人，如果他不喜欢你，会用桌上的任何东西砸你，任何东西！你知道吧，他曾经用打印机砸破过助理的头。”哈维的开场白就是嘲讽鲁丁，果然好莱坞的大佬都非常直截了当，从来不藏着掖着。

不等李睿有任何回应，哈维继续道：“这家伙五年当中炒掉了二百五十个助理，平均每个星期一个，哈哈哈，如果他每个星期换一个情人我还会佩服他，但是每个星期炒掉一个助理？哈哈哈！”

李睿瞥了一眼几十米外的鲁丁，真怕这些话传到鲁丁的耳朵里，然后丢过来一把椅子，打死哈维算是为民除害，打中我岂不是殃及池鱼？

哈维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继续道：“这混蛋和我合作《时时刻刻》的时候，明知道我在戒烟，还送了我一箱香烟，他妈的！”

李睿心想我只是一个来自铧国的傻白甜而已，你们大佬之间的争斗，不必跟我说的这么详细。

不过他也知道，哈维铺垫了这些，肯定有所用意。

果然哈维絮絮叨叨的贬低了一通对手之后，话锋一转道：“今年奥斯卡提名的影片里，有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名叫《生命之树》，如果《艺术家》想要拿到最佳影片，我们必须制定聪明而有目的性的策略才行。”

李睿谦虚的道：“你是出品人，这些你说了算。”

哈维笑道：“我最喜欢你这种投资人，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这才是最正确的！”

李睿道：“这恰好也是我的座右铭。投资，我比较专业，拿奖，你比较专业。我们各司其职，肯定能让《艺术家》获得一个好的结果。”

哈维很高兴，连声道：“你说的没错！之前我要求《艺术家》提前到去年九月试映，但在镁国公映的时间一定要尽量推迟，珐国的投资人还很不情愿，他们懂个屁！去年我的《国王的演讲》为什么能够击败鲁丁的《社交网络》，就是因为我把大规模上映安排在奥斯卡颁奖之前，那时候《社交网络》带来的热度已经消退，而《国王的演讲》的热度刚刚起来！”

“你看看现在的报纸，谁还在讨论《社交网络》？全都在讨论最近上映的《艺术家》！虽然有一些讥讽的新闻，但无论是好新闻还是坏新闻，都比没新闻更好，那些号称被愚弄的观众反而会让奥斯卡的投票者们意识到，奥斯卡是需要注重品质的，普通观众太没文化了，不需要在意那些家伙的感受！”

他的语速很快，李睿只听懂个大概。

不过李睿前世倒是大概了解过一些《艺术家》得奖的内幕。

这部电影可以说从诞生伊始就是为了冲击奥斯卡奖去的，事实上论艺术质量并没有多高，论票房更是拿不出手，也谈不上任何的开创性，之所以会被奥斯卡看中，一方面是讲述了关于好莱坞的故事，另一方面则是默片这种看起来很高尚的形式左右了评委们的观感。

当然，哈维的手段也不可谓不高明。他刚刚说的试映日和公映日之间的时间差，就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战术。

可以说《艺术家》能够拿下奥斯卡，电影本身的质量只占一半因素，另外一半则要归功于哈维高明的公关手段。

李睿知道，哈维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邀功，他在等待对方出招。

果然哈维话锋一转道：“接下来是非常重要的时期，我们需要和每一位奥斯卡评委处理好关系，这需要一些宣传费用。如果李先生能够慷慨解囊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睿笑了笑道：“需要多少钱？”

哈维竖起一根手指。

李睿皱了皱眉头：“一千万镁元吗……是不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