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那是什么?”
李阔有些不解的问道。
肖未央听到李阔这话,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神色。
“就是将人的四肢骨头打断,放在瓷器做成的花瓶里。”
李阔闻言一僵,循着肖未央说的话一想,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养在花瓶,是谁想出来的?”
苏染看着李阔一脸震惊的表情,“以前不是也听说有人彘那种东西吗?这不过是贵人们的新花样。”
李阔听到这话,瞬间忍不住抖了抖。
“人彘这种极其凶残的刑法,竟然能跟风月场搭上关系,这些贵人们的喜好当真是匪夷所思。”
李阔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心的不能理解。
“呵呵,李捕头说的是,谁能想到好好的人会被做成个摆件?我不就是这种畸形的产物?当初我的好朋友为此送了命,而他们却没想过放了我,还想要我去伺候老太监。”
苏染听到这话一愣,转头看向肖未央。
肖未央虽然身子畸形了,但是面容却是极好的。
“太监怎么伺候?”
李阔好奇了。
苏染看他这样问,略微有些无语了。
肖未央脸上却露出了凄惨的表情。
“太监虽然不能人道,但是这么人的花样却多了去了。芳香馆能成为华容镇的头牌妓馆,就是因为东家心狠,把之前的花魁送给了老太监。那老太监日夜折磨那人,不过半个月就死了。听说死后被丢进了乱坟岗,一块好肉都没有了。”
肖未央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露出了浓烈的恨意。
“我是个人啊,我不是个玩物,他们当着我的面安排我的未来,我能不恨吗?”
肖未央说这话的时候,现在落在了李阔的身上。
李阔被他看的一个激灵,竟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有时候人身上的恨意是很恐怖的。
“所以我去求海棠,我在她的面前哭。她心底善良,被我的眼泪欺骗,所以才动手杀人。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能不能放过她。”
肖未央说完这话,求祈求的看着苏染,对着她磕头。
他知道苏染才是能够决定海棠性命的那个人。
他已经脏了,他也没有什么想活的念头。
可是海棠不应该,她是肖未央这一生中唯一的光。
可是这光却因为他的恨,变得枯萎腐败。
苏染听到这话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一边的海棠,伸手拨弄着海棠的树枝。
海棠的树枝上面隐约带着血丝,那血丝从根本蔓延。
“你看这些人的怨恨,正缠着海棠的枝干蜿蜒。肖未央,海棠已经杀了人,谁也救不了她的。”
肖未央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海棠看着他这样,却感觉心疼。
她是个花妖,还未成熟,所知道的喜怒哀乐全都在肖未央的身上。
“未央,别难过,这都是我罪有应得。我们犯了错,死就死了吧。”
海棠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几分解脱。
从她生出灵智,在自己的树根下看到那些尸体开始,她就没办法像别的姐姐那样长大了。
肖未央听到海棠这话,忍不住失声痛哭。
“海棠,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杀人的。我后悔了,我该放你走了,我不该求着你跟我在这芳香馆里一起腐烂的。”
肖未央哭的声音都哽咽了。
李阔比不过苏染,他看着肖未央哭的这般难受,竟是跟着眼都红了。
他也是男人,他真的不能信想想好好的一个男人要经受这些。
别说陪恩客了,就是束腰缠足他都受不住。
这样一想,李阔在怜惜同情的心情下,竟然有几分佩服肖未央。
“你们杀得人太多了,就算我知道你的苦楚,但是这些理由说出去却并不能抵消你的罪恶。”
李阔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肖未央闻言愣了下,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幽色。
“李捕头,您这是什么意思?那我要是能够戴罪立功,是不是,是不是就能不死了。”
肖未央问这些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抖。
人临了要死的时候,总是会迸发出强烈的渴望。
他还是想活着的,他想在死之前带着海棠离开这里。
李阔见他眼中满是神采,然后点了点头。
“是,要是你能做出什么贡献,我想县令大人会网开一面的。”
李阔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只是按照以往办案的习惯。
肖未央听到这里却活了过来一样,他起身向着床榻的位置走去。
隔着屏风,苏染和李阔只看见他在翻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