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郡主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苏染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

“你既然知道，那应该明白，即使我帮你把那个脏东西拿掉，你也没有机会再回去做郡主了。”

西月郡主闻言看向前方，眼神中带着几分向往。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不过是一个郡主而已，连公主都算不上。当初皇上给我封地的时候，我天真的以为是天大的恩赐。”

西月说完顿了下，似乎是在回忆往昔。

“但我到了这边后，就被柳宗派人给绑走了。那些皇宫侍卫竟然对此熟视无睹，我成为了一个产乳的物件。”

“但凡承受荣宠，必会付出代价。不管是什么人，都会这般。”

苏染的声音冷清清的，但是却带着几分宿命感。

西月郡主闻言看向苏染，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神情。

“谁说不是呢？毕竟我父亲就是个不受宠的亲王，我也只是个嫡次女而已。”

西月郡主说着就起身，跪在了车厢中间。

“求仙人帮我，我情愿毁了自己，都不愿意让那种人拿着我的乳汁酿造的八宝珍长命百岁。”

苏染见她眼神坚毅；“我会帮你，也会尽量保住你的命。但是你以后恐怕都无法成为一个母亲，自然也没有再产乳的可能。”

苏染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就有些担心的看向她。

毕竟这个世界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处境，苏染比谁都清楚。

谁知西月郡主听到这话，眼眸都亮了几分。

“若是像您说的那样，那我真的太感谢了。我不想要成为母亲，孕育恶的肚子，就应该从此悄无声息。”

苏染听到这话叹了口气；“万一以后你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怎么办？”

西月郡主摇了摇头；“我经历了这些，早就心如死灰。就算是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他必定很好。我虽然是女人，但是并不代表生育是我唯一值得被爱的原因。”

苏染见她想的明白，自然是没有继续阻拦她的想法。

“你能这么想，我还挺意外的。我答应你，到了地方就帮你堕掉你腹中的邪物。”

西月郡主闻言眼眸都亮了几分。

“多谢仙人，也谢谢您没有劝我。”

苏染笑了；“劝你什么？你在柳家遭受的一切，恐怕穷尽一生都无法治愈。”

苏染看着西月郡主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寻常女子被囚禁，被迫怀孕，生子，产乳，被当成风水格局的镇眼。

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只怕早就崩溃了。

但西月郡主恢复神智后，第一件事就是担心苏染的安全。

第二件事就是做决断，切割掉过去的一切。

这种魄力，这种理智，足够为她自己迎来尊敬。

马车外，陈耀阳听得清清楚楚。

他毕竟不是人了，一个恶鬼，那车帘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的作用。

黑猫听到西月郡主的话后，伸手拍了拍陈耀阳的脑袋，带着安抚之意。

陈耀阳感受到后，伸手抚摸着黑猫的脊背，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没事，只要出来了，就会重回开始的机会。”

郊外的半山腰处，一个破旧的小院，孤零零的藏在山水之间。

陈耀阳将马车停好后，伸手撩开了车帘。

“到了，下来吧。”

陈耀阳的声音很温柔，西月郡主见到他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

院子里一直都没睡的素娘，听到动静后就跑了出来。

她看到西月郡主后就跑了过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素娘抱着西月郡主，眼泪像是不要钱的一样流在了西月郡主的身上。

西月伸手擦去她那滚烫的眼泪，将她抱着。

“素娘，辛苦你了。”

素娘听到西月郡主这话后，哭的更厉害了。

她紧紧的抱着西月郡主，上下摸着她的身体。

“我不辛苦，小姐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素娘和西月从小一起长大，陪她经历了所有。

两人虽然名为主仆，实为姐妹。

苏染看到他们这样，也没有打扰，而是转身进了院子。

陈耀阳一直等在原地守护着他们。

黑猫看了她们主仆一眼，然后跟着苏染进了院子。

素娘不愧是西月的贴身侍女，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就将院子收拾的很干净。

素娘扶着西月进了院子，声音带着几分愧疚。

“小姐，是奴婢没用，只能将这里收拾成这样，让您吃苦了。”

西月见到了熟人，一直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