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战争与动乱,将那脆弱的繁荣,冲击得支离破碎,除了一干化身猛兽、争命夺路相杀的武夫之外,再难看见其他人烟。</p>
赵军中寨,乃是苟军主攻方向,也是交战最激烈的地方。在抵临寨垒、弓矢所及之处,苟雄拄着佩刀,默默注视着攻寨的进展。</p>
战况很焦灼,伤亡很惨重,苟军数次突破敌阵,但数次因为巨大的伤亡而败退,这就是当前苟军的状态,他们足够凶悍,但薄弱的军纪,并不熟稔的配合,在面对真正艰难的处境时,很难长久坚持并克服。</p>
谷水一战,有太多的偶然,不论是过程、结果,对于当下的苟军而言,也不太具备可复制性。因此,在面对河东赵军,这支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强大的军队之时,反而有些挣扎。</p>
若非苟氏死忠部曲起到了骨干作用,又有苟雄的指挥约束,先支撑不住的恐怕是苟军。当然,赵军人多,以及赵将苏国率众死战,也是战事僵持的重要客观因素。</p>
“将军,苟威他们又退下来了!”苟雄身边,一直捏紧拳头,观察着中寨战况的部将苟起,一脸可惜地道。</p>
闻之,苟雄面上毫无波动,战场的情况,他也时刻把握着,不带一点失望的情绪,苟雄道:“传令苟威,就地调整阵型,重新组织进攻,督战队上,胆敢怯战后退者,斩!”</p>
“诺!”传令兵奉命而去。</p>
苟雄将指挥位置提前,除了激励士气,也为督战,他给麾下将士划定了一条线,就在正前方五十步,胆敢后退越线者,皆斩!</p>
如此雷霆手段,方使苟军将士,保持着亡命进攻的态势。然而,刚极易折,这种高压催逼激发出来的士气与战意,显然是难以长久的。</p>
苟起对此,明显有异议,冲苟雄道:“将军,将士们已至极限,再加以逼迫,只怕未破赵军,就行将自溃了!不若......”</p>
“不若什么?”听其言,苟雄扭头,目光冷冽地盯着他:“背后是大河,再后是主公,我苟氏存亡,三军生死,皆系于此战胜负!</p>
现在不拼命,等雍、洛赵军合围而来,我们连拼命的机会都渺茫了!给某放下其他念头,再敢出怯战之言,乱我军心,某先斩了你!”</p>
“诺!”为苟雄气势所慑,苟起面上焦躁之色立时消失,凛然拜道。</p>
苟起算是苟雄的老部下了,操行或有不端,但战场上还算英勇,对苟雄也算死心塌地,而连这样的老人,都生出了迟疑,何况他人。</p>
念及此,苟雄眉头皱地更紧了,目光凝起,又仔细观察了一阵战况。中寨当前,苟威已然率军重整旗鼓,赵军有反击的动作,也被苟威击退,看起来,至少阵脚稳住了。</p>
至于东西两寨,杀声犹烈,烟尘四起,还闪烁着些许火光,但具体战况,并不得知。然可想而知的是,进展并不顺利。</p>
河东郡兵,战力竟如此之强?此时,苟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这样的念头。</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