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2 丧仪铺子(2 / 2)

“告什么告,衣裳是我给她打理的,乱了我还能看不出?你也是……阿樱也没什么什么,瞧你那个小气兮兮的样子。”杜十娘嗔道。

“十娘……你不生气?”石闲惊诧的道。

“都是自家的姐妹,看了就看了……有什么好生气的。”杜十娘完全不在意。

“是吗……我还以为你把杜七包的和一个粽子似得是不想旁人看的……原来不是?”石闲怪异的眨眨。

“好了,走吧。”杜十娘没有回应石闲的这个问题,穿过进入了翠玉街。

她遮住杜七,不是怕旁人看,毕竟……她也是爱慕虚荣的姑娘,自家姑娘这么好看,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她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看见。

杜十娘只是在遮挡自己的视线,毕竟……不看到这样的杜七,她才能保持冷静。

……

春风城的生活各种意义上的丰富,庙会将至,气氛已经逐渐铺开,翠玉街主要是晶莹一些璞玉、璞石,也提供些许加工的服务,为城里各种珠宝楼阁提供原材料,当然……偶尔也有姑娘们直接来这儿买首饰,毕竟价格要低许多。

石闲没怎么来过翠玉街,所以一直在左右看,她在看别人的时候,那些珠宝店里的姑娘也好奇的看着她。

这四苑的姑娘……怎么跑翠玉街来了。

因为不是游玩的地儿,平日里姑娘的流量极少,所以地上偶尔有积水,可这丝毫不能影响石闲见到新鲜玩意的兴致,她瞧着一个两个正打磨玉石的姑娘家,冲着她们温柔的一笑。

原来,她平日里使用的首饰,原石的处理要用到这么多的姑娘。

杜十娘心道这个傻女人,却也没有阻拦石闲,而是转头问了一个面熟的姑娘可见到七姨去了什么地方,一连问了几个,脸色越来越差。

街角,石闲与杜七、明灯站在屋檐下,顶上的大灯笼泛着红光,将二人的衣裳映衬的娇艳。

“咱们这都过了翠玉街……也没见到七姨啊,是不是耽搁太久了。”石闲疑惑道。

“再往前走。”杜十娘轻轻叹息,她已经知道七姨去的地方。

“再往前走?”石闲一怔,说道:“再往前走,可就到纸扎铺子了。”

“丫头说七姨就去了纸扎铺子。”

杜十娘一句话就把石闲所有的兴致打碎的干净,笑容瞬间掉了一地,她拔腿就朝着箱子里跑过去。

杜七看着石闲瞬间紧张起来的模样,疑惑道:“十娘,什么是纸扎铺子。”

“有红事就有白事。”杜十娘主动牵住杜七的手,说道:“纸扎铺子,卖的就是给死人烧的纸人纸马花圈金山银山纸衣元宝,再顺带卖一些香烛,各种丧仪。”

杜七心想那在这店铺里该是能买到练红衣。

明灯一直跟在杜七身后没有说话,小丫头过早的接触死亡,对于丧事之类的有自己的理解,这种时候没有她说话的机会,只是她想起了那个对她温柔和蔼的七姨,也不自觉的紧张。

只有杜七心态依旧平静。

纸扎铺子原来是做丧事的地儿。

十娘怕这个?主动牵住她的手不说,手心还出了汗渍。

“十娘,你在害怕?”杜七问。

“不是害怕……好吧,有一些。”杜十娘加快脚步,同时颤声道:“春风城的纸扎铺子靠近翠玉街,也做加工的活儿……包括内外棺木……你说,七姨来这地儿是要做什么?”

到丧仪店铺,做的自然是白事相关,加上卖花的姑娘说七姨要了一批二月红……杜七就知道杜十娘在紧张什么了。

“十娘,七姨身子好的很。”杜七提醒道。

“我知道……咱们过去瞧瞧吧。”杜十娘咽了口唾沫,现在七姨的事情压在心里,她没有在意杜七样貌的心思,只想早些找到七姨问清楚她是来做什么的。

今个明明是要庆功……

杜十娘和杜七、明灯过了桥,便见到巷子尽头只有一间大院儿,而院门紧闭,上头挂着一张纯白色、没有写任何字的牌匾,诡异的是,深棕色的漆门两侧挂着两幅对联,却只有上联写着字,下联和牌匾一样,整个空着。

虽然没有写名字,可是唯一的上联用的是白底黑字,加上写的东西,一看就不吉利……这就是丧仪铺子没错了。

石闲敲了门,也没有人回应,她看到杜十娘过了桥,才回头说道:“敲了门,没有人理我……十娘,七姨若是没有出去,就在里头。”

杜十娘侧耳,只听得一片安静,她后退一步,环顾四周,发觉这院子就是这条路的尽头,她也不懂春风城白事的规矩,也尝试着去敲门,可是依旧没有人回应。

七姨就在里面,碰到这种事儿,杜十娘不免也有些烦躁,敲门的力道大了一些,响声隔着桥被水声淹没。

杜七退后几步,望着眼前的大院,默读简单的上联。

“人无千岁寿。”

五个字写在煞白的纸上,让看懂的人都不自觉的脊背发凉,也难怪石闲和杜十娘一下就确认了这就是她们要找的地儿。

可是下联呢?

为什么什么都没写。

就在这时候,兴许是石闲急促的敲门声起到了作用,屋里传来了一阵子女人气恼的声音:“敲敲敲,敲个没完?哪来的不懂事的丫头……不知道铺子闭门不能上客?”

随着门闩打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石闲?杜十娘?”白衣女人一愣,旋即那抹气恼变成一抹无奈:“怎么是你们。”

“温姨?原来这儿是您的铺子?”杜十娘也是一愣。

温梨。

七姨的朋友,在七姨的家里见过几次,只是……杜十娘不知道她原来是做丧仪的活儿?

温梨看年龄不比她大几岁,只是辈分很高,和七姨以姐妹相称,便是她们姐妹的姨娘。

“温姨,怎么是您。”石闲想着方才温梨那气恼的模样,缩了缩脖子。

“就是你这丫头疯了一样的敲门?怎么……家里没有人教过你纸扎铺子关了门不能敲,你这上赶着送死呢。”温梨对着石闲的脑袋狠狠锤了一拳,接着挡在门前,望着眼前的三大一小,眯起眼睛。

“十娘,你这拖家带口的……是来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