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戈早就听说京奉铁路管理很混乱,大小军官仗着手中有枪,“马拉巴子是免票,后脑勺是护照”,公然无票乘车,且蛮横不讲道理,碰到铁路人员查票,他们牛眼一瞪,如凶神恶煞一般,也无人敢盘问。
此风一开,一般的旅客也浑水摸鱼,不买票,白乘车,路局屡禁不止,毫无办法,因此,收入甚少。
可眼前这个黑痣年轻人怎么看都不是个军人,却也这么嚣张,倒是让人有些摸不透了。
“你怎么打人?”被打的列车员哎哟一声,怒声道。
“不准打人。”制服女孩娇叱了一声,把被打的列车员拉到了身后,这份勇气,让聂天戈对这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女孩刮目相看。
“在东北,还没有我杨光耀不敢打的人?”黑痣青年冷哼了一声,狂妄地说道,“就算你们奉天常荫槐督察亲自来了,也要给我几分面子!”
可杨光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脸颊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却是聂天戈挤了过来,迅出手。
“你……”杨光耀摸着脸蛋,嘴角露出一丝鲜血,看来被打得不轻,“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敢对常督察不敬,就该挨打!”聂天戈冷冷地说道,“年轻人,别不知天高地厚。”
常荫槐这个时候是奉天全省军警执法处长兼清乡督办,因此,有不少人称呼常荫槐为常督办!
制服女孩禁不住扑哧笑了一声,随即赶紧用手捂住小嘴,动作很是可爱。
事实上,一听到杨光耀这个名字,聂天戈就知道这个黑痣青年和老将杨宇霆有关联。不过,聂天戈却是把杨光耀的话给堵住了,好像是在讨好常荫槐似地。
常荫槐可是东北响当当的实权人物,拉拢常荫槐对聂天戈自然是有很大的好处,这样的好机会聂天戈自然不会错过。
“是谁在列车上闹事?”一个很是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黑脸庞的中年人出现在现场。聂天戈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中年人就是常荫槐,聂天戈在张作霖的府邸见过他,还聊过几句。
聂天戈之所以在列车上动手,也是因为先现了常荫槐,否则的话,聂天戈还想等到了奉天火车站,让杨光耀先动手,然后自卫还击!
可见常荫槐露面,聂天戈瞬间改变了主意,很是果决。
“槐叔,我是光耀啊。”杨光耀看到了常荫槐,好像看到了救星似地,赶紧嚷了起来,“您快把这个小子抓起来,他居然敢打我!”
“光耀?”常荫槐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杨光耀,“怎么回事情?玉仙。”
常荫槐看向的却是制服女孩,看来很是关心这个女孩,末了还加上一句:“你没受欺负吧。”
玉仙摇了摇头,随即点了点头,脸色微红低声说道:“舅舅,杨光耀他无票乘车,还耍流氓。另外,他还打了列车员王刚。是这位先生过来制止的。”
聂天戈禁不住一乐,感情女孩是常荫槐的外甥女,以后看来有机会。
随即,玉仙的手指指向了聂天戈。
聂天戈微微一笑,朝常荫槐鞠躬,笑着喊了一声:“槐叔,给您添麻烦了。”
“是天戈啊。”常荫槐微微一愣,这才看清楚是聂天戈,马上笑呵呵地说,“昨天大帅和少帅还提到你呢,大帅对你的枪法称赞不绝,还要少帅向你学习呢。”
“我那两下子哪里入得槐叔您的法眼呢。”聂天戈赶紧很是谦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