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的女知青杨月洁和徐凤霞正在心里羡慕单丁一的语言天才,这时听到贫协主任李声响说出这些话,又作了这么个动作,两人的脸不禁飞红,心里暗骂,这个单丁一也没弄清楚毬是什么意思,就满口乱学,这不让别人说个大窝脖,回去知青传开了,非得成笑话——
坟挖开了,单丁一由于学带毬的话露了怯,觉得脸没光,坟挖开后,她便立刻钻了下去。
坟是进过水的,棺木已经塌成一片,在砖拱的一角,借着坟洞射进的光,单丁一隐隐看见,顺着砖拱的一边,从到下,有一条锹把粗的,棕黑色的,一米多长的绳状物。他心里一惊,是蛇,赶快缩到坟的另一角,对边说:“有蛇,赶快拿锹!”
杨月洁赶快递下一把锹。单丁一用锹头捅捅那个绳状物,硬硬的,随着锹头,机械地动了两下,不像是蛇。
单丁一放下了半个心,走前,用锹头又碰了碰,好像是个树根,他这才戴着棉手套,把那个东西一扯,那个东西随即被扯了下来,原来果然是个树根,只是这个树根长的有点怪,头很细到了坟里突然就粗了,粗了一米多后,又突然细了下来二十来厘米,两边的西头只有筷子粗,粗了一米多后,又突然细了下来二十来厘米,两边的细头只有筷子粗,而中间一米粗的地方,经由锹把子粗。
单丁一把那根树根扔到坟外。除了一口粗气说:“妈呀,我以为是蛇,其实是个树根,坟的砖拱年头长了露个缝,这家伙钻进来长这么粗。”
大家都没在意。贫协主任李声响坐在坟边抽烟,也毫不在意地用眼瞭了那树根一眼,他抽完这个烟,又卷了一根,刚把火点时,他的眼光突然又向那根树根看去,随后,他便慢慢相那根树根走去,蹲下,再看时,他的眼睛放出了光,拿起树根,用指甲轻轻扣了扣,嘴里道:“娘了个毬,这老老粗呀,老子这下可捡了个宝了!”
知青葛存天忙凑前问:“这是什么呀?”
“是甘草。”李声响咧开牙齿尖布满黄斑的大嘴说。
“甘草,有什么稀奇,药店里到处都卖。”
李声响眨眨细小的眼睛,神秘地说:“娜可不一样,你见过这么粗的甘草,又是坟里长的,它是喝人血吃人肉长大的,听老人说,这东西和白马尿一块煮,能让不养娃的婆姨怀孩子,是个宝。”
“那咱们交大队。”葛存天说。
“别别,”李声响连忙把甘草楼道自己胸前,“别和大队说,过几天,我请你们喝酒。”
挖坟工作进展的很顺利,大队部院里堆了不少戴着白灰边边的坟地里刨出的青砖,和几个坟地里刨出的煤油腐烂的棺材板。原理,大队木匠正在用棺材板做大队猪圈的围栏。
赵亮去大队部闲逛,看到木匠在干活,便说:“这木头不错,给我们做个锅盖怎么样。”
木匠笑着瞅瞅他,“你们知青用这做锅盖?”
亮答。
“你们不怕闹鬼?”小木匠凑过来笑着说。
“不怕。”
“好,给你们做。”老木匠说。
第二天锅盖做好了,深黄有些发红的木头着实好看。知青们留老木匠吃饭,老木匠没留下,走时,自顾自地摇了两下头。
伙夫李二旦这天刚好给知青包了一顿大白菜包子,虽然没肉,但搁了不少鸡蛋,对于知青素了个把月的肚子来说,那相当不错了。李二旦把包子了屉。盖了那个黑黑的有些破烂的锅盖,赵亮看见,忙把那锅盖拿下,盖新做的锅盖,李二旦看见,把新锅盖拿下,又盖新锅盖,赵亮一见,呵,较起劲来了,腾腾前,把旧锅盖拿下,把新锅盖又给盖。
伙夫李二旦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说:“我到大队有点事,你们先把这包子蒸了。”
知青们这一个多月,天天看他做饭,既是手不会,眼里也都会了,何况,鼓风机吹灶,往里添煤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