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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 卫悲回 2024 字 2019-11-09

反坦克炮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吼叫着、跳动着。

这具钢铁铸造的机器像是突然拥有了生命。

提前量算得精确异常,几乎无一虚发。

是的,他应该是名转世重生的神射手。

在黑夜中,在弹片横飞、狼烟四起的山腰坑道口,神射手搜寻着外面那些咆哮着贸然闯入家园,现在已经近在咫尺的钢铁铸就的巨兽。

一枚枚通红的钨合金次口径脱壳穿甲弹被猎人准确地射入黑暗中,带着巨大的呼啸,每次的投掷都被猎人倾注了全身的力量。周围的大地都被这股力量所感染,泥土一次次地升腾起来。我们坐在它的身上,也一次次被它巨大的力量抛起,震撼。被猎人击中的巨兽在对面山丘顶上绝望地号叫着,巨大的二次爆炸把它们的身体撕得粉碎。

“再来!”炮兵士官扭头朝我嘶声喊道。

头盔和耳塞早被炮兵士官扔掉,被硝烟熏得黑糊糊的脑袋和脸庞与洁白的牙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见他因兴奋而明亮的眼睛,我也露出了笑容。忽然,我的眼神落在他满是泥土灰尘的耳朵上。他的耳垂在汩汩地淌着鲜血。

炮兵士官的耳朵早就被震聋了!

“危险!卧倒!”

随着老柳的喊声,我被江垒扑倒在地上。

轰!轰!

几发敌人的制导迫击炮弹落在炮位附近。

我被这近在咫尺的爆炸轰得头昏眼花,早已空空如也的胃里直往外面冒酸水。我干呕好一会,直到眼角冒出眼泪。

大家半晌才从稠浓的硝烟中直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