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了眼说完话后,若无其事的杨越泽,无所谓的点点头。
“你不问我,为什么带你去赴宴会吗?”他在上好的梨木雕花椅上坐下,懒洋洋的笑着。
“你要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我淡淡的回应,此时的我还没有说不的权利。
我伸手回抱自己的腰,手在背后攥成了拳,非常不喜欢任人宰割的感觉,我需要尽快摆脱这种窘境。
他又笑了,他的笑像是凝固在了嘴边,永远让人如沐春风,但看在我眼里却虚伪得可笑。偏偏府里所有人就喜欢吃这套,甚至整个方村的人,无论大小,只要提到杨府的大公子,评价全惊人的相似——温文而雅、谦谦君子,文采武略样样精通,待下人和幕僚侍从也是温和有礼。
“红衣,今晚我带你去见老二,还有一位莞城来的大官,可好?”他的语气全无商量,只是简单的告知。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盯着他笑眯眯的眼看了半天后,也笑着回答:“好啊!”
他毫不掩饰的赞赏看了我一眼,而后吩咐我去准备准备。
我由两个丫头扶着我的手,进了我的房间选衣妆。
寻了半晌,柜子里的衣服尽是火红、绯红、梅红、粉红、浅红,连一件素色的也没有,我是最讨厌这样艳丽的颜色,我那阿碧的皮囊极美,本身就是最好的装饰,若穿些花花绿绿的衣裳,那是画蛇添足,多余的。本这段时间杨越泽命人为我准备了许多衣赏,但都以红色适合我为由,不理会我的想法。
我无奈的摇摇头,挑了件最淡的衣服,穿好后对着镜子一照,不由叹道,这丫头确实最适合红色,无怪她买了这么多,而这些下人也喜欢为我打扮成一个“红衣”。
晚间我隆装着去了梨园,杨越泽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携住我的手,我暗地挣扎了两次也正脱不得,最后只得放弃做罢。
他见我没有再拒绝的他,只是任他牵着手在长廊间行走,不知为何眼里的春水更柔和了,没有一丝涟漪。
他也明显顾虑我的脚力,放慢了行进速度。不一会儿,我们便到了梨园,门口的丫鬟见了我们,愣了半晌才伸长脖子喊道:“大爷到。”
杨越泽微笑的冲那丫鬟点点头,带着我走了进去。等进了梨园,我才发现我们是最晚到的,静梅此时正神情傲慢、充满敌意的望着我,仿佛在说:你也配站在这里?
我抬头自信的笑,被这些轻蔑的目光注视,我的脖子反而更加挺直,耳边似乎又响起娘亲的教导,无论别人拿什么样的目光看你,你都要抬头挺胸,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懦弱。虽然我知道我现在的笑容不怎么好看,我还是微笑着挺胸。
静梅大约做梦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回应她,露出一幅意外的神色。看来这丫头是信了秋道长的话,以为我那夜把她打晕伤害了惠喜呢。
惠喜今日也是出席了的,她从我一进来,只是在我进门那刻微笑的颔首,再也没看过我一眼,杨官更是把我当作透明的,老太太则是一副淡淡的神色。
几人旁边还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留着两撮小山羊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刚硬,就象一张刚出炉的硬铁。
他应该是杨越泽口中那位莞城来的大官了,可是我该怎么称呼他?我表面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却开始犯嘀咕。再偷眼瞧身边的杨越泽,他面带微笑的直视前方,一点开口介绍的意思也没有,分明是想看我出丑。
“想来这位便是莞城来的令我们大爷佩服不已的大人了。”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我最先低头柔顺的问好。并不是因为臣服、也不是惧怕,我垂眼凝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板,从上面清晰的看到杨越泽戏弄的表情,仿佛在问,我什么时候说过对他佩服不已了?
看到这个表情我不由的心情好了起来,唇角愉快的勾起。心想,今天我被人轻蔑的看着,向别人低头行礼,但明天也许这些人就都要跪在我脚底下
自从上次被打下阁楼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屈服认命,再也不能任人宰割。
也不会只想靠自己的容貌去取悦一个男人。而且单是容貌,并不能真正的让男人臣服,也许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他们完全的喜欢上你,愿意给你想要的东西。除了权利。
但我需要的,正是权利,所以现在我对自己的容貌,已经完全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