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和墨凉卿没想到荆苏苏会问这个问题，都是一愣。

“爱，我爱我的妻子，爱我的儿子。”墨提及他们两个，眼神里都是柔软的光，忽然又暗淡了下去，“可是，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我不顾我妻子的劝说，不顾我儿子的挽留，我以为我进入的是我想要的世界，可是战南不在了，这个世界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我很多时候都在幻想着我可以回去，但是，这是徒劳的，我们被他禁锢在这里，用着我家人威胁着我，我不能让他们受到半分伤害。”

“你一定会觉得我十分懦弱吧，但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深谋远虑。”

“不，至少我不这么觉得。”荆苏苏否定了他。

墨的眼里闪着泪花，“你是战南的那个孩子吗？”

荆苏苏点点头，还是觉得他话里有话，墨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

“我是你们最后的傀儡娃娃。”

“什么？”墨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我只想知道这到底是一项什么实验？”

荆苏苏坚定的目光让墨有些担忧，“恳请您务必告诉我，拜托了。”

荆苏苏向墨鞠了一个躬，非常虔诚。

“丫头，你还是走吧，这一场错误，不应该殃及你，你是无辜的。”墨才发现荆苏苏身上的那股劲头，像极了苏战南，“战南当时说过，最后一个已经不存在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说明白了，也请你到时候不要妨碍我，我素来是非分明，若是、”

“哎！”墨看着荆苏苏倔强的样子，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一项实验如果出来，会牵连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你根本就斗不过。”

“那你的意思是叫我袖手旁观？隐藏自己的身份然后离开这里去过另一个生活？”荆苏苏的眸子有些生气，“您的话里有话，为什么不说完？”

“不，加上我，或许可以。”墨笑容有些云淡风轻。

“你、”荆苏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等着一天也等了15年了。”墨忽然觉得很放松，很久以来他都没有这么放松了。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傀儡娃娃了吗？”

“嗯。”墨只是皱紧眉头，看着她，眼神里藏着忧伤。

“那其实本是一项拯救畸形儿的实验，为了研究他们的基因，所以进行了改造，也就是所谓的择良，可是这个实验渐渐的让那个人发现了商机，发现了如果培育出优秀的基因人，那么就能使人类更一步进化了，于是，参加的志愿者有8位，其中的产下了四名男婴和四名女婴，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夭折了两位，剩下的六名磕磕碰碰的活下来了。”

“所有的人在监视中活下来，可是，战南却私藏了一位基因最优异的，他没有在基因库选择基因，而是用自己的基因，这样，就多出来了一位，他一直默默的养着她，不让cu的人有所察觉，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因为各种原因他们都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所以为了研究，要把所有的试验品回收。”

“但是，这种病延续的太快了，现在是剩下了两位doll，一位就是你们刚刚看见的，另一位已经被送进cu的总部了，可战南出事前告诉我最后一位已经不存在了，但是cu的人不相信，还是马不停蹄的寻找你。”

“那他创造我的本意是什么？”荆苏苏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其实有一位很爱很爱的妻子，也有一位很可爱的女儿，可是他的女儿是畸形儿，活不过25岁，我后来才知道，他自己的私心，我觉得这非常不可理喻，而这一私心也成就了那个人的**，但是我凭一己之力无能为力去阻止。”

他那深沉的眼眸中，透着历经岁月的沧桑。寒潭般幽深的眸底，仿佛飘荡着层层烟雨，显得一片朦朦胧胧。

“我被他们禁锢在了这里，直到战南出事了，为了拯救这些无辜的生命，我选择了留下来。”

“而你，他培育你，其实是为了救他真正的女儿，或许他最后意识到，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才会向总部汇报你已经不存在了。”墨虽然知道这个答案很伤人，但是，她实在是不忍心欺骗她。

“是吗？”荆苏苏听到了答案，原来她就是这样诞生的，生而为人，忽然感觉好悲凉，原来这个人生不是属于她的。

荆苏苏强忍住了心里的难受，继续追问，“那你所谓的拯救是什么？”

“我这能保证他们的基因是父母的，不经过修饰，我不想再出现下一批dall，这就是我在退休之前能为他们所做的全部。”

良久，荆苏苏那眼泪像湖水一样淹没了她的琥珀色的眼珠子，薄薄的唇色淡如水，“谢谢。”

荆苏苏的喉咙发干，然后全身轻微地颤抖，最后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并且从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的哭声。

“够了，我们走。”墨凉卿把荆苏苏拥在怀里，他那平淡的目光中，荆苏苏悲楚的眼神一针又一针地刺进他的心头，越来越深，越来越痛。

“我们回家。”墨凉卿轻轻的拍着荆苏苏后背。

墨看着这个坚强的姑娘，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眼光是那样的空洞，心生怜惜，但是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墨看了一眼墨凉卿，是个好孩子，“丫头，回去吧，不怪你，你还有自己的人生，好好照顾她，你也是一位好孩子，你们应该有更加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