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逃离砂岩城的,不是克尔一家,而是他的朋友白。上次被龙骑警告后,让她想到了许多,也认清了现实。与克尔不同,她没有家人来照顾。当时,如果不是直接回到了剑盾酒馆,那么结果会是什么?
她虽然年青,但不傻。克尔过后被他爷爷带去了龙骑营,然后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回来吹牛打屁。她行么?
她就如真正的麻雀,成年后一个人四处游荡。从两分山中游荡到这座城市,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群落。可是上次的事件,却给了她太多提醒,这个群落不属于她。
当布兰进城时,她的麻雀就跟随在侧。麻雀让她发觉了一些异常,每当麻雀接近布兰时,就会与她失去联系,好在只要脱离一定范围,这种联系就会重新建立。几次试探后,她以为摸清了这个小巫师的底细。能力一般,影响范围也就是身前的几米。克尔仅是倒霉,正好进入了这个区间。巫师的能力本就千变万化,偶尔被克制很正常。
但是,等到两个北地人进入城主府时,事情开始了变化。她本想让麻雀继续跟进,却发觉只要一接近门口,麻雀就失去了联系。
什么情况?这怎么可能!她感觉事情变得不寻常起来。她绕着城主府,试探了多个方向,结果完全一样。这是,要发生大事了!可是维持这种控制,那个巫师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她的好奇心,驱使她继续留在附近。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主府开始有人进进出出,开始有私兵集结。那个巫师在等什么?哪怕是北地人,但仅凭两个,在面对集结成阵的军队,也不可能逃脱。她甚至预见到了北地人的败亡。但事实恰恰相反,当城主府大门关上时,当她以为厮杀就要开始了。庭院中的人,却全部安安静静的倒下,没有任何预兆。这让身处阳光之下的她,全身泛起一阵寒意。
她下意识的驱使麻雀,想要凑近察看。但是这次不再是失联,凑近的两只,瞬间变成了碎粉。吓得她大惊失色,跑!跑得越远越好,这是她心中升起的惟一念头。
她知道克尔作了什么,她也是帮凶之一。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两个北地人是为此而来,但是这个时间点有些太巧合了。所以她头也不回的跑了,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留恋。麻雀本就是这样的,危险来临时,瞬间散去。等危险过后,再重新聚集,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回来了。
与她相比,克尔的爷爷只能算是后知后觉,当他进入酒馆时,白早已经出了砂岩城。
……
克尔逃跑时,正好经过了若的家门口。对当时站在那里的若,不理不睬。甚至对她的招呼,也仅是冷漠的一扫而过。这让她感到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太舒服。随后又自我安慰着,替对方找了一个小小的借口“也许是有要紧事情。”
她猜的没错,不但要紧,而且要命。等她知道消息,再想和家人一起跑时,已经晚了。她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隐身于屋顶之上,逃过了一劫。
此时动荡才刚刚开始,一切还算平静。她没有过于焦急,找机会她一定会救出自己的家人。现在需要先去打探消息,只有了解具体情况,才可以确定如何行动。自己仅是个从犯,自己的家人也毫不知情,不会有太大问题。
是的,不会有太大问题。
如果不是随着城主府中,一具具尸体被抬出。人们发现,已经不是欺诈商队那么简单。即使以命抵命,他们也抵不起了。跑吧,能跑一个算一个,所有牵扯到的人,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有逃跑,就有追捕。有追捕,就有反抗。最初双方还比较克制,毕竟逃跑的是挣命,追捕的仅是受命。在这座城市中,彼此总会有些面熟,所以也就不想逼迫太甚。但是随着死亡者家属的加入,真正要命的来了。追逃双方所剩不多的克制,终于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