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弟心里又气又苦,她为王家奉献了所能奉献的一切,她的女儿却要轻轻地将这些都糟蹋了!
她希望女儿早早地嫁人,是的,她知道年龄幼小的女儿不会有日子稍微宽裕一点的人家买,会买这种年龄的女孩的都是些最贫穷比王家更穷的人家但是她的女儿是外人,所以是外人受穷不是王家人受穷,王家没有损失!而现在随随便便地卖了她,不仅可以换到钱,从此以后更是可以不再危害到她王家的利益了!这会是多么好的一个结果啊,对她,对王家……甚至对她女儿,不管穷不穷的,一个女孩子还有比得到一个家更美好的事情吗?没有!
结果,她的丈夫因为卖价不合心意,回绝了。
知道的时候,她的天空是黑的。
招娣溺水而死的时候,她的哭泣是真心实意的,她的喜悦是深藏心底的,不久,她的丈夫就提醒了她王家到底损失了一头猪!当招娣回魂以后,她既是养了那么久的女儿没死的欢喜,又是王家的一头猪没有损失的欢喜,真是喜极而泣,半点不假。
可是,现在,到底还是损失了猪。
存弟的婆婆不像她那样甘心而认命,虽然事已至此无法可想了,但是这不妨碍她在自己的儿媳妇身上尽情地发泄着失望与愤怒:“一定是你勾搭了他,连带着丫头也坑了”她所说的“坑丫头”不是指招娣从此必须嫁了赵小六这么一个又穷又兼着赌的家伙,以后一辈子就是可以预见的黑暗而悲惨,而是指的是她的棺材、她的猪、她的王家摆脱噩运富裕起来的希望都破灭了:“你这个灾星!”
赵小六目瞪口呆,她们好像在说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可是招娣明明好好地啊,招娣
他回过头,发现招娣就没跟过来。
穿越者慢慢地走向白衣庙,他吃得实在有点多,其实不想走路的,但是要验证顶针的用法,还非得回鸡鸣村不可他在前一日已经在白衣庙的墙上看过白衣庙后门的位置了(以规模看,其实更应该是正门,可正门怎么会对着丧门沟呢?),现在,他支走了赵小六后,站在白衣庙的门前,他得非常小心地攀在门上,免得自己失足跌下丧门沟去,那里可以预见的,不会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门上挂着一把朴实的大锁,大约从挂上去后就没打开过,现在锈得只能从挂的位置看出是把锁了。
穿越者吸了口气,将拇指上戴着的银色顶针按在锁上。
锁无声无息地开了,大门随即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只干的妇人手臂从门缝中疾伸而出,抓向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