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许多多灰白色的小虫正在从这骷髅的双眼中蜿蜒而出。
随即,骷髅的表面出现了无数的裂纹,更多的灰白色小虫从那些裂纹中涌了出来,如果这时有人朝脸盆里看一眼,就不难看出,骷髅里盛装的“东西”远比骷髅本身庞大,对骷髅被撑得片片裂开,先是变形得不像个骷髅而像个**蓬松的面团,继而化作一堆灰白色的粉末洒落在无数小虫表面就毫不为奇了。
派刚土司没有看到脸盆里的异常,他将水泼在了地上,又叹了一口气,决定在饭前再来几杯酒。
不过,即使他如此做了,那一天回荡在他耳边的古怪凄厉的祈祷声也依然在他的记忆里回响,如同它们曾在他的头骨内回响一般,他逃往醉乡不是因为他像那些普通醉汉一样追求感官上的放纵,而是因为他深知,他的狡诈,他的计谋,他作为头人的财富和权力,在那个一度俘获过他的存在那里是多么地无力。与之为敌是不可能的,既然他能做的只有逃跑,那么最近最便捷的办法无疑就是逃往醉乡了。
可悲的是,派刚土司的办法在肖在平等人那里并不有用,双河县的酒坊已经在肖如韵的命令下停工了,大户小店存的酒也不入他们的法眼,肖在平还记挂着老祖的命令,多少干了些修补城墙的活儿,另外两位家族长老就只能以整日的纷争来排遣时间了。所幸在前日,他们两个终于争出了一个结果,必须有人去奇云峰一看究竟,至于人选,自然是地位最低,法力最低,最没办法反抗他们命令的肖如韵。
肖如韵听到这话,拿眼睛又张了一张他们,觉得要是只剩他们三位修行多年的仙家长老和一个马上要倒毙的乞丐,他们八成也是派乞丐“去奇云峰探路”的。
她还未开口应答,肖永魁便破口大骂道:“你这态度是什么意思?做了几天‘仙官’,受了凡人礼拜,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可以不服家族长老们调遣了?虽然现在奇云峰上情形未明,老祖们不知去向,我料我还行得了家法,斩杀得了一个县官!”
肖在和急忙在旁劝道:“有话好说探路者须要不引人注目,悄悄地来往,越是法力低微,此时越是得用……”
他两个一个金刚怒目,一个好言诱哄,硬是一字不提去探路的主意本是他们自己出的,如今却要肖如韵去顶缸。
肖如韵自幼生长在奇云峰上的末尾家门之内,于家族中这些事是早已看了许多,此刻看到长老们也是这般表演,一声也不吱,肖永魁肖在和以为她还想以仙官的身份推脱,岂知她若不是咬住了嘴唇,此刻怕是要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