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双眼无光，看起来已经陷入了绝望。

她咬了咬唇，忽然浮现了几年前的那一幕。

在同时经历了父亲出事，身边所有人齐齐被判，而自己被冤成为杀人犯，孤立无援站在法庭上的时候，她大概，也是这样一种迷茫又颓丧的感觉吧。

唇瓣轻颤了一下，到嘴的那些安慰，便都又咽了下去。

正因为她经历过，所以她更知道，安慰在这种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居然是这个。”她瞅着千鸟，忽然嗤笑一声，淡淡道：“连活着的意义都不知道的人，你不觉得你自己丢人么？”

千鸟一愣，紧接着顿时怒了，“你难道知道？你不就是靠着男人往上爬么！这叫意义？”

“我想往上爬，想报仇，还想等我父亲醒来，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那假如你无仇可报，你最爱的人也已经不在，你也会像我一样！”

安小晚目光微微凝了一秒，便又冷笑道：“那记住离开的人，为他在这世上留下痕迹，就是我的意义。”

千鸟闻言，忽然僵住了争吵的面容。

“活着的意义，你应该问你自己！这个问题，没人能告诉你答案。”安小晚沉下脸，“一些人因为留恋这个世界，而忍受着痛苦拼命活着。如果他们知道，有像你一般明明活着，却不明意义，甚至不想活的人，他们一定会感到愤怒和可耻吧。”

会吗？小柠，你会生气吗？

千鸟一直空洞颓丧的面容，终于有了别样的表情。

他，哭了……

而安小晚也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夏朵让他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