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轻轻哼唱起了《匆匆那年》,阴霾的天空伴着“漫漫岁月中我们许过多少诺言,多年之后我们是否还会无悔相伴”的旋律微微飘起了雪花。少年手心中那一点点轻柔的呼吸和湿润的眼泪,仿佛就是那时整个城市中最温暖的所在。
陈寻到了医院才知道方茴不是肠胃病而是痛经,他在护士们的诡异眼光下红着脸挂了妇科的号。那时候他们也不懂妇科都看什么病,有什么不对,但都隐隐约约的知道总归是不太好。
两个人低着头走到妇科的诊室,陈寻刚扶着方茴往里头走一步,里面的大夫就把他喝住了。
“哎哎哎!你进来干吗啊!”大夫指着陈寻说。
“我?”陈寻纳闷的说,“我陪她看病啊!”
“哼,这会儿陪着管什么用?”大夫一脸不屑的说,“出去出去!妇科诊室男士止步!”
陈寻的脸都红透了,讪讪扭头走了出去。
方茴尴尬的坐下来,大夫翻了翻病例说:“刚十八岁,穿着校服是还上学呢吧?你们就这么逃课出来,老师不说你们啊?”
“我们请假了,来看病……”方茴小声说。
“哦,那你这假还得多请两天。”大夫轻蔑的笑了一下说,“说吧,怎么了?”
“倒霉了……肚子疼。”
“啊?”大夫有点惊讶得抬起头。
“嗯,疼一上午了,一阵一阵的。”方茴接着说,“您给我开点止疼片吧。”
“痛经吃止疼片哪行呀!你岁数这么小,又这么瘦,不能乱吃止疼片。最近有没有受凉?吃冰的什么的?”
大夫突然和气了起来,详细地问了问方茴的饮食起居,给她开了药和假条。
“我给你开点益母草,外加一盒凯夫兰。疼得厉害就吃凯夫兰,但最好只吃一次,有时间你再来复查看看,详细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大夫把单子递给她说。
方茴道了谢,刚想起身,大夫又说:“你呀,下次再不舒服最好别让男同学陪着来。”
方茴窘着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诊室。
陈寻一直沉着脸在门口等着,见方茴出来忙迎上去说:“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开了点药。”方茴刻意离他远点说。
“那大夫怎么那么说话啊!真够孙子的!”陈寻回头瞥了一眼说。
“是咱们不好,不该逃课出来,让人误会。”方茴黯然的说。
“那有病不看啊?是他们思想太复杂!我们怎么可能……”
陈寻说着说着脸就红了,旁边的方茴也一样红着脸。他们都感觉到了周围的责备与不友善,走路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远远的分开了些。
药价很贵,方茴和陈寻掏出了所有的钱还差那么几块,他们正发愁的时候突然被后面拍了一下,两人回过头,惊喜地看见乔燃笑呵呵站在他们身后。
“你小子怎么跑这来了?”陈寻搂住他说,“逃课开假条来了吧!”
乔燃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我发现你丫简直太聪明了!你们俩干吗来了?白色恐怖不是还没过去么?”
“我不舒服,他带我来看病。”方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哦对!你丫来的太是时候了!我们俩正好差六块钱,快借我点!”陈寻伸出手说。
“怎么样?大夫怎么说?”乔燃忙掏出钱,看着方茴面无血色的脸担心的说。
“没什么大事,开了点药。”方茴取了药,慌忙塞到袋子里说。
“你们俩请假了么?就这么跑出来行吗?回去怎么跟李老师说啊。”乔燃疑惑的问。
“我就让何莎帮忙去告诉李老师一声,没亲自跟她说。”陈寻皱着眉头说,“反正也真的是看病,她能说什么!”
“你们俩不是焦点人物么?得特别关注啊!”乔燃笑着说,“要不这样吧,你回去就说是咱俩一起来送方茴看病的,这样不就好点么!”
“乔燃你丫真机灵!够哥们儿!够仗义!赶明请你吃串!”陈寻兴奋的吊在了他脖子上,方茴站在一边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回到学校以后陈寻他们果然又被叫到了老师办公室,但好在他们假条和开药的收据都有,还有乔燃陪着,所以李老师也没说什么。毕竟最近陈寻的成绩突飞猛进,两个人也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说得太狠压力太大也不好。她只严肃的念叨了最好事先跟老师说一声,不要搞特殊化什么的就让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