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鸿渐他们为了招商，那可是联系了这个年代不少知名品牌。本来贾鸿渐想着口号是“所有名牌在这里集结！”但是等到拿到了招商名单之后，他却惊讶的发现，好像燕舞录音机不在里面！这燕舞在80年代的时候，那可是国产货里面最出名的！于是贾鸿渐把张凤姑给找了过来，直接就指着名单问小张道，“凤姑啊，为啥这名单里面没有燕舞？我不是说了所有名牌都要在咱们公司的购物网站里么？”

此时只见着张凤姑脸上有点尴尬，她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但是还没等贾鸿渐问她，她就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那我这就去联系他们……”。等她出去了之后，贾鸿渐的注意力却开始集中在分辨小张刚才为什么是那样一副表情上面，难道小张是心不在焉？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这女孩儿有心事了，很多时候是会影响工作的，而且这心事在男的看来可能是非常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管从哪方面来讲，贾鸿渐都不太可能让小张这么一直心里有疙瘩，所以他想着回头得找个时间，跟着小张谈谈心什么的。

结果这边正想着呢，就见着小张敲门进来了。贾鸿渐这边正惊讶于她怎么这么快回来呢，却只听着小张小声说道，“贾老师，我刚给燕舞打电话了，他们说他们集团在去年年底就正式全面停产了……”

什么？燕舞？那个曾经80年代风靡全国的燕舞？全面停产了？不至于吧？“你确定么？”贾鸿渐赶忙问道。“确定，您让我找他们以后，我出去就打电话了……”小张满脸委屈的说道。“不能啊，他们这企业不至于现在全面萎缩到了停产吧？”贾鸿渐此时有点想不通的说道。在他的记忆里面，燕舞到了90年代之后，的确是好像没什么名气了，但是90年代本来有名气但是后来没名气的企业多了去了！

首先就是回力和双星，以前南回力北双星，双星的足球鞋和回力的篮球鞋，这俩牌子那在90年代的中国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到了21世纪，这俩厂子不也随着国民收入的增高而变得销售不好了？要不是回力鞋后来被个美国商人给出口到了美国，卖一双50美元，那国人有几个能想起来回力的？除了这俩之外，还有健力宝、春兰空调、美玲电冰箱等等，到了最后，那美玲冰箱几乎在普通消费者的记忆里都消失了，但是他们这企业其实活的也不错，趁着家电下乡的时候，那也把家电卖的有声有色的！

所以，贾鸿渐一直觉得这燕舞没声音了，只是因为燕舞跟很多国企一样，陷入了困难，没有跟上市场形势，但是企业并没有垮。结果谁知道一听凤姑妹子这么一说，显然是这企业马上就要倒闭的架势啊！至于么这！

就在贾鸿渐正在疑惑的时候，就听着张凤姑在一边解释道，“我之前也问过，他们说在进入90年代之后，特别是93年之后，随着市场上越来越多的D播放器或者是VD、VD等等机器的冲击，他们企业效益越来越差，到了96年VD销量爆发的时候，更是卖出去的少之又少，而贷款负债又多，于是去年年底就停产了，他们的工人都半下岗，每个月只能拿到半数的工资维持生计……”

擦！这听起来怎么让贾鸿渐感觉好像是因为自己推动新产业的发展，而亲手埋葬了小时候陪伴自己的品牌似的？这还真有点负罪感啊！不过仔细想想，VD只是取代了前世VD的地位而已，前世的VD在这个年代已经风靡全过了，想来不管他贾鸿渐弄不弄VD，这燕舞始终还是撑不过去的……

到了此时，贾鸿渐说没有一点伤感是不可能的，就像是如果有一天回力或者双星要倒闭了，或者停产了，那么哪怕他贾鸿渐好多年都没买过这些鞋子，那也会伤感，毕竟这是小时候陪伴过自己的品牌，就这么一点点的没了，总归心里不是太好受。不过想到了这里的时候，贾鸿渐突然联想起来了什么诶，刚才这张凤姑出门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通过电话了解的那么详细？而且之前张凤姑脸上表情还有点奇怪……等等，难道是她早就知道了燕舞停产了，但是面对着自己的责问，她不好意思当场打脸，所以装模作样的出门“打电话”然后回来再说明，从而给他贾鸿渐留个面子？

一想到这里，贾鸿渐顿时就看向了张凤姑，眼前的这张凤姑绝对跟以前的张凤姑不是一个人了。以前的那个未施粉黛的小保姆，那个单纯的小保姆跟眼前的这个精明干练的职业女性好像就是眉眼比较像，但是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眼前的这张凤姑，居然都知道这种办公室生存之道了，居然都知道发现了老板的错误不要当面指责，而是要“曲线救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