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继续前行,一会儿爬山一会儿钻沟,顺带着苟伟也是一会儿打嗝一会儿放屁,车亦是一会儿温暖一会儿开窗受冻。苟伟也被战友们亲切地称为“屁精!”因为苟伟姓苟,所以美其名曰“狗屁精!”
苟伟很无奈,一会儿**,一会儿狗崽子,一会儿狗屁精,这都快组成一个班了。
兵们也很无奈,顺着车行一会儿呼吸费劲大张嘴,一会儿差点氧气中毒不敢张嘴吸气。如此折腾一夜大家都累得只想睡的时候终于只能大嘴张着呼吸了,车一直在高原上行走,而且越来越高越来越高,高到伸手就能摸到青天,亦可以捅到“昆仑悬圃其尻安在”的昆仑的屁股。
苟伟悄悄地将车窗打开一条缝,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比老虎屁股更伟大的昆仑的屁股,“冷,痛彻心扉的体会啊!”苟伟还是坚持将手向上举想要摸一摸离地九万九千尺离天三尺三的地方是否真的有那个大屁股。
“狗屁精,你有病啊,冻死你!”
旁边始终让苟伟记不住姓甚名谁的战友冻得发抖,猛地扯走苟伟通红的手将窗子关住。
四周战友本来还在与高原氧气做斗争,一瞬间生龙活虎全都拿着苟伟开涮:“狗屁精,你不会又放屁了吧?求你好不好,克制、克制!”
苟伟不乐意了,屁股都没摸到哪来的屁:“克制个屁。大开窗吸下新鲜空气行不行,一群蠢货。老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混在蠢货中间呢?人生啊,还是蠢人有福气啊!”
全车沸腾,兵们将所有恶毒的词汇往苟伟身上招架。
突然,清辉变色,一道红色的光打在车窗上将月光掩去。一个明晃晃的太阳在两座山峰中间散发万丈光芒,一瞬间将月光赶走,似乎不念着月亮的情,依然让月亮挂在西边的天空。日月同辉说的似乎就是现在的景色。
“说好的一轮红日出关山的美景呢?这太阳也太不自觉了!”苟伟嘀咕一声。
既然天亮了就睡一会儿吧,掩着大衣把头给包起来睡。兵们很老实,方守义没说睡一个个都不敢睡,再困再累也坚持着。要不然后果很严重,会死人的。
在高原温暖的怀抱中睡觉,会有一种沉重的感觉,似压力也似责任,然而苟伟都忘了,轻轻打着呼噜差点将旁边的战友也勾得睡着。苟伟感觉像儿时的摇篮在荡啊摇啊,轻轻的,一前一后,柔柔的,忽高忽低。
“下车了,都下车,减点重量!”
方守义突然一声大叫,将苟伟从梦中惊醒。原来那感觉是车在冰上打滑,一前一后上上下下的折腾啊,苟伟失望极了。一车五十多个兵就是近三吨重,迅速往车下跑,冲到道边。
前边是一片悬崖,苟伟突然一脚刹住,踢飞一块碎冰半晌才传来轰隆声。苟伟差点将魂都吓没,拍拍胸膛安慰自己不怕,一屁股坐在冰上抬头四望。
“找死啊,在冰上能跑吗?”
方守义不合时宜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将苟伟气得差点真个将自己摔到崖下去。“安慰,安慰等吗?”
“安慰个屁,不拖累大伙就不错了,好好待着去,别摔下去了,摔下去就成狗不理包子了!”
方守义也不敢往道边过多的走,这条道就是建在悬崖上的。山上的冰川每年都往山下延伸一点点,总是把道路盖上。车行冰上,头顶是一线天,脚下是悬崖,旁边是冰坡,虽打着防滑链,却总是滑滑溜溜做飘移。有时车尾把将道旁的冰敲掉一块,有时车头挂在悬崖中间急着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