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苟伟计算过了差不多走了两千多公里,终于到达一片杨树柳树松树交织起来的林子,有青青的泛着黄的草地,有零下十多度却不结冰的水泡子。车在林间穿梭,苟伟有一种愰然隔世的感觉,似乎回到平原那个春晓摩托厂,似乎这高原并不像方守义所说的那么苦。
车穿过林子进入一片两层楼的营区。一声集合哨,方守义将兵们叫下车集合,跑步向集合场。
“股长同志,五车集合完毕应到五十人实到五十人,请指示!”
“稍息!”
方守义报备完毕立即转身离开又一次钻进大巴车内,苟伟偏过头去看了看这位总是处处关心兵们却总是摆着一副臭样子的方参谋。一步三回头,没人送也没有人说一句感激安慰的话。走得依依不舍背影却是那么孤独。
苟伟在一瞬间觉得自己也特别孤独,熟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苟伟看了看旁边停着的卡车,意识到自己将面临再一次分兵。苟伟心猛地跳了两下,又平静下来,“经历过了,也就淡了!”
“张彬、出列!”
“到!是!”
“苟伟!出列!”
“到!是!”
......
苟伟还没有跑到指定的队列中就被一个瘦高个上尉给抓住从队列旁拎了出来:“站好,这个兵,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你的背包呢?”
“报告首长,我的背包在路上垫车轮了。”苟伟说得趾高气昂很是自豪,似乎丢的行军的东西是一种光荣。
上尉很是看不惯苟伟满面笑的样子,特别看不惯猥琐的笑容,伸手将苟伟的帽子拍得盖住眼睛,苟伟忙将帽子抬上去。
上尉更气了,又将苟伟的帽子拍下去盖住眼:“我让你动了吗?我让你说了吗?就是你嘴碎是吧!”
苟伟很想给上一拳,但还是忍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忍人之所不能忍!”闭眼闭嘴听上尉数落。
上尉见苟伟成了闭嘴葫芦又猛拍一下帽子,“当兵的把吃饭家什丢了,你当你老百姓啊还是逃兵啊!是不是上了战场丢盔弃甲把战友也给丢了?”
苟伟想不明白,本是一件学**的好事怎么就能上纲上线无限放大呢?
“入列!”
“是!”
苟伟如听赦令连帽子都不敢扶一下匆匆往队列里排,顺势抬一下帽子,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精神规矩听话。
瘦高个上尉走到股长边站定,很是骄傲地说:“马股长,就这**是吧?老子分分秒秒收拾了。放心好了,我是整治孬兵专业户,再孬的兵三个月训练也得成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