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郭大又想起半年前,他趁文翰不在河东,出兵征讨,最后却因立场不够坚定,而虎头蛇尾收场,当即肠子都悔青了。
郭大脸色复杂,又是悔恨又是狰狞,最后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郭大整个猝然静了下来。
郭大不断地调整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强压内心那份莫名的恐惧。成大事者要有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概。郭大想起昔日黄巾教主张角的教诲,在脑海中不断地提醒自己。
一阵后,郭大呼吸平静,脸色一片冷寒,缓缓地走出了房间,向房门两旁的守卫呼道。让他们立刻通知所有的白波将领还有于夫罗在太原郡所大殿聚集。
半个时辰后,太原郡所大殿。
郭大坐在正座之上,平静而又冷寒地将河东出兵一事说出。顿时,其下一众将领皆是色变,他们和郭大一样,在连番的败阵下,已将文翰还有河东军视为梦魇般的存在,如今又将要和河东军对敌,内心不止地忐忑恐惧起来。
郭大默默地观察着众人的脸色,猝然地冷哼一声,腾地站了起来,眯着眼眸喝道。
“哼!!鄙人白波天军足有十三四万,而河东军不过只有二万。白波天军数量远超于河东军,即使加上张扬那群老狗的兵马,他们能聚集的兵力不会超过六万。而我们兵多粮足,又是据城而守!如此,你们又何惧之有?如今文不凡尚未领军攻来,你们就已经一副败象。那还打什么?不如鄙人将上党、太原、雁门、定襄四郡双手奉上便可!”
郭大这一喝,顿时喝得一众将领不觉地低下了头。而坐在左席首位的,是一看似憨厚,但不时眼中却会露出阴寒之光的大汉。此大汉正是当初邀郭大入主上党的那位黄巾渠帅,刘辟。广宗之战结束后,刘辟就领着残兵落脚在上党一带的山头,而当时黄巾教主张角虽死,但天下仍有数以万计的黄巾信徒,上党也不例外,刘辟暗中打着黄巾渠帅的旗号,不断地收编上党的黄巾信徒,后来听说在白波谷,他的昔日同袍郭大势大,便邀他入主上党,共举大业。虽然若按以往在黄巾军的官职来说,作为渠帅的刘辟要远高于郭大。但黄巾军已随着张角的死,而瓦解了。刘辟亦是识时务之人,不敢与郭大争夺大位,如今在白波军内乃是二把手。
“天师息怒。文不凡与我等血仇似海,大贤良师就是死在此人之手。我等与他对敌,唯有死战到底一举,又怎有不战而降的道理。只要天师下令,我自愿领军作为先锋,与文不凡决一死战!”
刘辟走到大殿中央,重重地啪拳拱手,便是要请战。而刘辟这一举,立马激起不少人的斗志,韩曤、杨奉等人亦纷纷出来请战。郭大听此,脸色好了些许,忽然发觉在右席上的于夫罗竟在冷笑连连,不由皱着眉头道。
“于将军,大敌当前,你不发言语也就罢了,为何却还频频发笑!?”
于夫罗撇了撇嘴,傲然顶着头颅,走前一步,语气中还带有轻蔑之意。
“郭天师,我匈奴之所以出兵相助,是因看重郭天师智勇过人,白波天军将广兵多,白波天军有承大运之势。而今日,于夫罗算是见识了。区区一个文不凡,竟让整个白波军惊慌失措,实乃令人失望至极。”
“放肆!!于夫罗你若敢对白波天军再有一句不敬,老子立刻就把你的狗头给拧下来!”
韩曤一听,当场气得怒放冲冠。同时在一旁的杨奉亦冷声道。
“于夫罗你休要大放厥词,你未曾和文不凡交手过,又怎知此人恐怖!此人最善奇谋,麾下猛将如云,自其领军起,少有败绩。如若你于夫罗与他对敌,只怕也不见得有何光亮的战绩。”
于夫罗仍旧挂着冷笑,睨视着韩曤和杨奉二人。
“他少有败绩,是因为他从未遇到过我于夫罗。”
“呵呵,于将军果然好气概。如此不知你可敢领军最为先锋,给文不凡来个迎头痛击?”
刘辟眼中刹地闪过一丝冷光,然后向于夫罗笑道。
“有何不敢?不但如此,我还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击退文不凡,我愿献上项上头颅!”
“于将军,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你们汉人不是常说,君子一言九鼎!此话的道理,我们匈奴人亦是明白!”
“好,如此。不知郭天师意下如何?”
刘辟默默地向郭大投去一个眼色,郭大心领神会,当下便是点头应同。他巴不得让这于夫罗先去消耗文翰的兵力,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和于夫罗这些匈奴异族人,不存在任何感情,存在的唯有相互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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