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带着轻佻,淑妃有些不满的拍了一下他,嗔怪道:“能不能有点正形?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闻言,顾明珏邪肆的一笑,抱着淑妃亲了一下,放柔了声音道:“你放心且是,这么多年,儿臣对谁真正上心过,您不是最清楚的么。”
这话倒也是,不管是顾明珏的侧妃,还是先前传的沸沸扬扬的外室,似乎顾明珏从来没将人放在心上过。
唯一一个似乎用了些心思的还是秦怀玉,现下早已成了他哥哥的女人。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淑妃心里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对谁都不上心,到底是因为那些人不值得,还是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心?
一想到这里,淑妃又叹了口气道:“罢了,本宫原也不该问这些,毕竟你我之间,也没到这个地步。我只是……只是有些心中难受罢了。”
她跟顾明珏,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别看顾明珏哄她的厉害,但淑妃自己清楚,她不但是皇帝的妃子,还为他生下了子嗣,跟顾明珏更是相差了二十多岁。
新鲜貌美的小姑娘们层出不穷,而她已然要日日精心保养着还挡不住袭来的岁月痕迹,现下自己还有用,顾明珏对她这般。可等到有朝一日,她没有了新鲜感呢?
见淑妃这模样,顾明珏心中有些不大耐烦,面上却是格外的温柔小意:“又多想了不是,难道画儿要让我将心挖出来给你看看,那里面装着的到底是谁不成?”
淑妃小字画儿,除了顾明珏跟皇帝,便只有家人才知晓。
这声音格外的柔情蜜意,让淑妃的神情也柔软了下来。
顾明珏心中自得,一面将人揽在怀中,眯眼笑道:“还有心思东想西想,看来还是你不够累。”
感受到顾明珏毫不掩饰的反应,淑妃脸色一红,软着身子道:“你倒是大胆,这会儿天都快亮了,你不打算走了?难道,就不怕被人看见,将你拖出去责罚?”
对于她这近乎挑衅的话,顾明珏则是直接哈哈一笑,将帷幔重新扯了下去:“本宫一向胆小,可,若能牡丹花下死,便是胆大一回又何妨?”
……
夜里的时候,秦怀玉便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而等到晨起时分,那些预感就成了真。
门外的说话声将秦怀玉吵醒,她半梦半醒间往旁边摸了一把,余温又在,但是人却是不在的。
秦怀玉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了身子,就听到门外顾明渊的声音响起:“怎么,本王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旋即便是内侍监带着几分为难的声音:“王爷,这事儿本就不是奴才能做主的,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现下婕妤小产,皇上龙颜大怒,若是奴才不能带着王妃回去复命,怕是这颗脑袋都得跟着搬家的!”
听得外面的对话,秦怀玉顿时便愣住了,那秦红淼的孩子没有保住?
其实昨夜她探查对方脉象的时候,便觉得那个孩子怕是个福薄的。但现下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她忍不住有些发懵。
因着前世那个没缘分的孩子,秦怀玉对于未出世的孩子都带着几分的仁慈,今日大年初一,骤然听了这个消息,也让她微微叹气。
讨厌秦红淼是真的,但……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替那个孩子心疼也是真的。
她心里这样想着,一面快速穿戴好衣服,起身走了出去:“王爷。”
见秦怀玉出来,顾明渊走过来,十分熟稔的将披风给她拿过来穿好,一面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秦怀玉摇了摇头,见那内侍监看见救星似的来给自己行礼,因摆了摆手,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内侍监想说,顾明渊却是睨了对方一眼,吓得他立刻就要噤声。
见状,秦怀玉不由得失笑,叹了口气道:“我方才都听到了,那秦红淼……婕妤的孩子没了?”
她都听到了,顾明渊便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因点头道:“父皇现在伤心愤怒,说要让本王过去呢,你在殿内等我回来可好?”
这话一出,那内侍监的脸都跟着涨红了。王爷不带这么指鹿为马的!
皇上生气不假,可他却是点名道姓的说要让秦怀玉过去,而不是淮安王。
现在淮安王一力护着王妃,非得要自己一个人过去,这不是要火上浇油么。
皇上看到了,怕是会更加生气的吧。
不得不说,秦怀玉察言观色的技能倒是炉火纯青,不消那小太监说什么,只看他此时的表情,便已经明白了大半,因笑着摇头道:“王爷说反了吧,我猜,是父皇要喊我过去兴师问罪,您这是想要替我顶罪?”
闻言,顾明渊无奈一笑,王妃太过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秦怀玉则是笑了笑道:“妾身跟您一起过去吧,为难个内侍监算怎么回事儿呢?再说了,该是祸事,逃也逃不掉。”
听得她这话,顾明渊沉吟了一番,这才点头同意,只是看着秦怀玉出门的时候,却是当先将人拽回来,不但让她带好了兜帽,又让她捧了手炉,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才道:“走吧。”
才下了雪,外面的天冷的浸入骨髓。
可是因着顾明渊这一番操作,秦怀玉非但觉得不冷,反而还随着行走的步伐有些热。
……
皇帝晨起之后已然回了乾清宫,因着那个小产了的孩子,导致他在大年初一的晨起就觉得心情十分抑郁。
昨夜他虽然是宿在婕妤宫里的,可实际上只是自己在正殿,太医跟秦红淼都在偏殿。
他快到黎明的时候才睡着,没过多久就被内侍监小心翼翼的喊醒,说孩子没保住。
这件事儿,他从昨夜里就隐约有了预感,可真正知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怒火上头。
小产过的殿内十分晦气,皇帝自然不能待了。嘱咐好生伺候着秦红淼,带了人回到乾清宫之后,皇帝的怒火便压制不住了。